玄英(13)38(2 / 2)

  娘亲温柔的摇篮曲,爹爹慈爱的教她读书识字,小官哥哥在门外唤她去河边捉鱼玩,炎迦逼她拿剑杀人,花月眠捏着她的脸骂她死丫头,长风吹的叶笛小调,长遥晃着酒袋似笑非笑。

  还有长乐,还有小姐,还有和乐酒楼的螃蟹,扬州的柳叶,天凉山的雪。

  所有痛苦的,怀念的,欢愉的,绝望的,最后都沉入永无止境的黑暗幽冥,尘归尘,土归土。

  她缓缓睁开了眼。

  天还未亮,昏暗的屋子里,点了一盏不甚明亮的烛火,在纱幔后明明暗暗。

  她只身躺在床上,着一件宽松的长衫,没有污迹,只有全身上下难以启齿的屈辱酸痛。

  慢慢坐起来,头脑有一瞬眩晕,却又清醒得不真实。她认真穿好鞋袜,掀开纱帐,下床一步一步走出来。

  这怡红楼,快绿阁上下有多少人?连嫖客同妓/女,还有暗中的护卫?一百还是两百?

  她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杀掉,一天够么?一个月够么?一辈子呢?

  原来当初小官哥哥是这样的心思啊,她心里几乎是微笑着。

  桌边一个男人侧身而坐,一身极普通的书生长衫,模糊面孔毫不出奇,就如每个来妓院寻欢作乐,发泄□□的男人无二。

  昨晚就是他么?糟蹋了自己,毁了自己清白,夺走了她的一切?

  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恨意,她握紧了拳头,慢慢走向他。

  男人知她走过来,却并没有侧眸,他开口,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甚至带着厌恶:

  “昨夜,在下遭人陷害,也是...情非得已,但既然碰了姑娘,自会负责。天亮之后,我会给你赎身,带你离开,娶你为妻,我现今一无所有,给不了你荣华富贵,只能给你一个名分。日后,不求琴瑟和鸣,只愿你我安稳过活,相敬如宾。”

  周遭片刻死寂,一个嘶哑的嗓音颤声道:

  “为何,要说这些话?”

  男人一愣,愕然望向她。

  长安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用尽所有力气,撕心裂肺的吼出来:

  “为何要说这番话?!为何不索性无情到底?!你知不知,最该去死的人...是你啊......”

  她永远也不愿承认,曾在午夜梦回卑微的奢望过,她祈望林官会像儿时一般许下诺言,娶她为妻;她祈望过下半辈子能和长风相扶相持走下去;她祈望不再做杀手,能像一个普通的女儿家一般嫁人生子,过着平凡的日子。

  然而林官死了,长风不过拿他当做小姐的替身,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许她一世安稳。

  偏偏此时此刻,面前这个昨夜在这肮脏妓院里,糟蹋了她的清白,毁了她仅剩的一点尊严,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对她说了这一番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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