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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门吃宵夜连这东西都带着?”诺诺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路明非拦腰抱住丢进了迈巴赫。

蓝脸的窦尔敦和红脸的大名一前一后迫近了路明非,路明非横过打空的火箭筒,转身砸向红脸大名的脸,红脸大名举刀上撩,野太刀轻而易举地把火箭筒切成了两段。但路明非顺势就把半截火箭筒插进了它嘴里,然后从腰间抽出沙漠之鹰,把枪管伸进弹筒里铛铛铛三枪,红脸大名硬吃三颗大口径子弹,笔挺地倒地,抽搐着从那根管子里吐出黑血来。

蓝脸的窦尔敦虎爪双钩打出两道交叉的铁光,路明非错身闪过,但虎爪双钩竟然带着两根锁链飞出,缠住了他的双腿。窦尔敦正准备扯翻路明非,但路明非已经踏步上前,手中挥出明镜般的弧光,斩裂了窦尔敦的胸口。他自己的虎牙丸在诺诺手里,但他顺手拿走了红脸大名的野太刀。

贪狼基利和饿狼库里奇已经异化为雄狮般的大家伙,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野太刀刀尖指地,巨大的刀身护住路明非全身,贪狼基利冲上来的时候,路明非挥刀砍出居合剑中的袈裟斩,野太刀和贪狼基利那匕首般的利爪撞击,洒下大片的火花。路明非立刻收刀,长长的刀柄撞在饿狼库里奇的咽喉处。贪狼基利的进攻只是为了给饿狼库里奇的偷袭制造机会,但路明非似乎早已预判了这次合作。

诺诺呆呆地看着路明非如同舞蹈般挥着长刀,或进或退,在两只神兽之间游走。她从不知道路明非在刀术上有这么深入的研究,每一刀的角度和力度都像是提前计算好的。毕竟是神的随从,贪狼基利和饿狼库里奇的强度似乎还在红脸大名和窦尔敦之上,浑身覆盖着坚韧的黑鳞,野太刀也难以突破,但它们威风凛凛的鬃毛被硬生生地削成了板寸。

片刻之后路明非终于抓住机会,一刀刺穿了贪狼基利的腰部。这只畜生嘶吼着缓缓退后,腹部的伤口里一路喷着血。饿狼库里奇立刻跑到它的身边援护它。

路明非也拖着长刀后退,退出安全距离之后他冲饿狼库里奇竖起了大拇指:“好狗!够仗义!”

路明非跳上迈巴赫,随口说了声启动,之后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这个时候黑影们已经把迈巴赫团团围住了。路明非不慌不忙地挂上倒挡,迈巴赫怒吼着后退,顶着车尾的黑影们撞上路边的护栏,路明非立刻又挂上前进挡,撞翻了前方的几个黑影。他反复切换倒挡和前进挡,迈巴赫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在狼群中左右冲突,碾过的地方都是黑血。路明非猛打方向盘,迈巴赫甩了个尾,轮胎发出响亮的爆音,像是准备扬长而去。

但路明非却又拔出沙漠之鹰来,塞进一个新的弹夹,转身对准后排地板连轰了三枪。

挂在车底的黑影抽搐着坠落,迈巴赫的轮胎从它的脸上碾过,没能压碎它的颅骨,但把它压得陷进地面里去了。就是这家伙总是割伤车胎。

路明非看了一眼腕表,耗时五分十三秒,这是迄今为止耗时最少的一次,在高速逃脱的环节他的战术和效率都已经臻于完美。

“我说你这是鬼上身的模式?你属推土机的么?你本事那么大你不跟奥丁过两招?”诺诺总算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了。

“逃脱战和攻坚战的难度还是不同的,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奥丁面前其实有类似结界的东西,长矛都打不透。”路明非答得云淡风轻。

10号公路在现实中是条很直的道路,但在尼伯龙根中它弯曲得像是一根飘带,迈巴赫奔驰在这条飘带上,翻山越岭,像是云间遨游。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诺诺微微地哆嗦着。路明非帮她打开座椅加热,又从手套箱里拿出一罐坚果递给她。诺诺不再说什么,咯吱咯吱地啃着坚果,像只被淋湿的松鼠。车窗外黑色的山影流过,像是一起奔跑的巨人。

路明非打开车内音响,一首古老苍凉的爱尔兰音乐自动播放起来,父亲和女儿对唱:

“树在长高,叶在变绿/许多次,我看到我的真爱/几多时,我看到他独自一人/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地长大……”

风笛、竖琴和男女声交缠着,像是一根线的四股纱。

这是一首悲歌,却没有悲音,只是父亲和女儿站在爱尔兰绿阴如盖的大地上,平静地说着话,风吹着他们脚下的长草。

迈巴赫向着右侧并线,车灯照亮了路边的黄色指示牌,“IDA:重工业开发区”。

高架路的右侧有一条弯曲的匝道,沿着那条匝道可以驶出高架路,但路口隐没在黑暗里。

“我们先去个别的地方,也就十五分钟的事。”路明非说,“我有个父辈住在这附近。”

“你什么父辈住在尼伯龙根里?要我陪你去跟他喝个茶么?”诺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师姐你信我,我不会乱来的。尼伯龙根这种地方我常来,我心里有数。他当然不住在尼伯龙根里,但他那里能找到重武器。”

“你看着确实不像是第一次来。”诺诺把视线转回了窗外。

迈巴赫在一道铁丝网前停下,铁丝网后面是个崭新的工业园区,新修的道路从高架路直通这里,但路边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

整齐的厂房寂静无声,雨点打在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厂区的正中央是一座白色的小楼。

路明非把所有的武器都交到诺诺手里:“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师姐你等我一会儿。”

他踩着泥浆地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座白色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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