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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真的有这般美好的东西美好得想要毁灭。

顾见骊忽觉骇然。她已经许久没在姬无镜身上感觉到这种阴森压抑的气场,好像一切回到初见,他阴阳不定,她惧他不已。

怎么会这样

因为今天她打了他骂了他还是还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揭穿了他这是多古怪的人,竟然会因为这个突然动怒。

“五爷”顾见骊试探着双手握住姬无镜的手腕。

她的手是湿的,湿漉漉地搭在姬无镜的手腕上。勾得姬无镜垂目,去看她被水染湿的手,去看水下她模糊不清的身体。

顾见骊哭着闹着的话在他耳边回旋“我是你养的猫儿还是狗啊,你要这样一直戏弄我你要不要弄个笼子把我圈起来,或者用绳子把我绑起来”

是啊,真是好主意。她断了腿的这两个月的确乖得很,哪里也不会乱跑。他醒来时她会乖乖躺在他身侧,再也不会突然不见了踪影。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是吵着回娘家就是入了宫,还把自己的腿摔断了。一点都不听话。

姬无镜阴暗地想如果顾见骊也染了毒,和他一起死去,无际黑暗的鬼界倒也不寂寞。

“顾见骊”姬无镜声音沙哑,“你说你会陪我到死,是因为你知道我活不久。倘若我活得久,你就不会愿意一辈子困在我这里。”

顾见骊愣住了。

没错,当初父亲带她回家,她思虑许久,念着姬无镜对她的帮助,怀着一颗报恩的心,愿意在姬无镜余下短暂的生命里陪着他。也是因为她知道他命不由已,她对他多了些包容,陪着他,哄着他。不气不恼,凡事不多计较。

可若有一天姬无镜解了毒呢若她原本以为的几年,变成十几年亦或是几十年呢那么她又是否真的愿意一辈子留在广平伯府,归不得家

归不得家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父亲、姐姐、陶氏和小川的脸浮现眼前。顾见骊忽然惧得很。

顾见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她迟疑了。

她微微的迟疑,让姬无镜藏在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淡了。

姬无镜将她拽起来,伴着水声。浴桶里的水溅出来,染湿姬无镜身上松松垮垮的雪衣。

顾见骊松了握住姬无镜手腕的手,撑在浴桶的边缘,心里慌乱。

姬无镜掐着她脖子的手转而捏住她的后颈,将她迫到面前,撕咬一般去吻她。

顾见骊吓坏了,胡乱去推他,换来得却是姬无镜跨入浴桶,更为固执地禁锢。

为什么要对她好她哪里值得他对她好她的欢喜与眼泪又有什么关系。落入了他的掌中,就是他的东西,逃不掉,除非被他毁掉。

毁了她,让她和自己一样衰败下去这样的声音在姬无镜心底阴暗地叫嚣。

这世上有一种人将自己层层伪装,刀枪不入,唯一惧怕地就是被人撕下伪装。被别人看透会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就像上了战场的将士被撕下了盔甲,任为鱼肉。

而让他更没有安全感的,是他惊觉自己太过在意她。

不能割舍,那就毁灭。

毁了她,让她和自己一样衰败下去这道声音越发粗重。连带着,姬无镜的喘息也粗重起来。

他一手禁锢着顾见骊,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身体。柔腻湿软的肌肤入掌,掌心便也跟着酥麻起来。那肖想许久的温柔尽在掌中,他竟可笑得纵了她那么久。

顾见骊从未被姬无镜这般对待过,她怕了,哽咽地哭。口中氤着血腥味儿,顾见骊吐字不清地喊着“放开”,还有些别的求饶的话。而所有的哭声又尽数被姬无镜吞入腹中。

随着顾见骊的挣扎,水花四溅,弄湿了姬无镜身上的宽松雪衣。水珠儿溅到他的脸上,随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颊慢慢滚落,又滑进他的衣襟。他微眯的狐狸眼没有温度,只有想要摧毁美好的戾气。

顾见骊趁着姬无镜解束带时慌张转身,想要逃出禁锢着她的浴桶。然而她刚刚转身,胳膊就被姬无镜握住,将她向后拉去,三千墨发贴在姬无镜的胸膛,沾了水,湿漉漉的。

姬无镜凑近她的耳朵,口气阴森:“顾见骊,我是太纵着你了竟让你胆敢怜悯我。”

“你不要这样对我”顾见骊语气坚决。

她听见姬无镜在她耳畔轻笑。

他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腰臀拉近,紧密相贴。

炙热与坚硬的触觉让顾见骊一瞬间慌乱起来。与慌乱相伴的,还有茫然无措。顾见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水的湿滑,她转过身去,正对着姬无镜,望着他的眼睛。

姬无镜身上已经湿透了,上身雪色寝衣解开了系带,松松垮垮又湿漉漉地挂在身上,露出同样湿漉漉的胸膛。他面无表情,眼底却渗着丝丝缕缕阴暗的红。

顾见骊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问:“你、你想做什么打我吗”

姬无镜凝视着顾见骊的眼睛,回她对视。他古怪地扯起嘴角,表情莫名。他怎么忘了,这个孩子连他想对她做什么都不知道。

姬无镜忽然就笑了。

顾见骊可没有因为他的笑而放松,反而觉得他笑得阴森鬼翳。她悄悄地,向后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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