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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镜心不在焉地陪着顾见骊出了门。

顾见骊怀着小囡囡后,月份大些的时候就不怎么出门了,后来生产至今,在屋子里困了小半年,着实把她给闷着了。原本也不是个爱玩爱热闹的性子,可这回应当是闷得久了,才格外想出门。

顾见骊所料不错,今日街巷集市十分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天公也作美,晴空万里。

一个小贩推着小车经过顾见骊和姬无镜身边。小贩手里举着个拨浪鼓,小推车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五颜六色的绸布风车经风一吹,不停转动,格外显眼。

姬无镜停了下来,去挑风车。

顾见骊摇摇头:“咱们囡囡还太小了,不能玩这个的。”

姬无镜随口说:“买给你玩的啊。”

小贩本着想做生意的初衷,原本该劝着顾客买东西,可姬无镜这话一说,他倒是愣住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顺着说下去的话。

难不成要说“对对,大人也能玩”、“这位小娘子定然喜欢玩这个,风车一动就会笑”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见骊压低了声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玩这个”

“你刚刚看了啊。”

“颜色鲜艳就多看了一眼呗。难道我看了什么都要买回去不成”顾见骊急急小声辩解。

“家里装得下。”姬无镜道。

“你”顾见骊一怔,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小贩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赶忙笑呵呵地询问看好了哪一个。

“懒地挑啊。”姬无镜懒洋洋地说。小贩正失望呢,姬无镜又随口说:“算了,全送去国父府。”

顾见骊无语道:“那这集市里卖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你干脆都买回家去算了。”

“买得起。”

顾见骊赶忙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对街的一间茶楼去,说:“求求国父大人行行好不要胡闹了,让百姓好好过个节。”

“那买什么”

“花灯呀。虽然还没十五,想来这几日已经有人陆续租了船放花灯。”顾见骊说。

“租船花灯”姬无镜皱眉。

顾见骊料想姬无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便给他解释。永安城的宁阳河极少结冰,每年的花灯节,城里的百姓都会买来各式各样的花灯放进宁阳河里,河水载着花灯缓缓走远,像是载了送灯人的心愿。而京中权贵之中的有钱人时常租了画舫于河上欣赏水波涟涟中轻晃的盏盏花灯。

听完顾见骊的解释,姬无镜问:“为什么不是买,而是租”

顾见骊怔了一瞬,才解释:“一年只一次,为何要买”

“你之前也来玩过”姬无镜问。

“那是自然,几乎每年都和姐姐一起去。”

顾见骊与姬无镜说话间进了茶楼,在一楼寻了个位置坐下。

“那个是正仪太后吧”茶楼二楼的雅间里,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询问。

另一个女子点头,说:“自然是正仪太后和国父大人。这世间,旁人也没他们这对夫妻的容貌。”

先前问话的女子疑惑地问:“身为太后就这样出入寻常集市,连个护卫都没带而且我瞧着她出入也不曾有人跪拜行礼”

“含荷妹妹说笑了,国父大人往那一站,旁人没有退避三舍已是这两年才如此的,还哪里需要什么侍卫含荷妹妹才来京,这是不知道呢。正仪太后并不端着架子。她曾下过旨意,若是在朝堂上跪拜礼仪自是不能少半分,可若出了朝堂,并不用别人跪拜行礼,只当寻常人相待。说起来,正仪太后这是刚出了月子没多久,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她出门。”

另外一个女子接话:“正仪太后可真了不得。国父大人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呐和正仪太后成婚后,简直像变了人似的,对正仪太后好得不得了。”

“算了吧,他变了个人妹妹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他只是在正仪太后面前才像变了人似的,旁人惹他一下试试看他是不是眨眼间变回玄镜门的门主剥你的皮剔你的骨”

岳含荷听着几个好姐妹的议论,伸长了脖子朝下方张望着。她看的不是顾见骊,而是姬无镜。

她早听闻姬无镜容貌出众,却不想出众至此。他坐在一条长椅上,懒散靠着身后的靠背,出众近妖的容貌衬得整个一楼大厅黯淡无光,所有人都成了尘泥。

没来京前,她亦听闻了那场十里红妆为人钦羡的大婚,着实羡慕过,也好奇过。今日见到姬无镜容貌,更是惊愕不已。

姬无镜忽然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岳含荷一惊,赶忙收回了视线。等她再抬眸时,只来得及看见姬无镜和顾见骊走出去的身影。两个人的身子紧密相贴靠在一起,两个人的手也牵在一起。他们穿过宽宽的长街,但凡路上经过的人总要被她们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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