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朋友7(2 / 2)

“为什么?”哈利恼怒地提高了声调,连他自己都被这份陡然生出的怒气吓了一跳,“我不明白!马尔福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有什么好?他——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哈利。”潘西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握住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当然希望我们是朋友。但你必须明白,我首先是个斯莱特林。”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斯莱特林!”哈利激动地抬起胳膊,顿了顿,却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我知道我们的学院一直不合,我也猜得出来马尔福那家伙威胁了你。就算你像之前那样在大家面前装作不认识我,我都可以理解!可是,可是——”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站出来维护马尔福?为什么一定要那样恶毒地讥讽他同学院的朋友?

哈利闭上了嘴。他再一次回想起阳光下她把记忆球递给马尔福的画面,觉得内心一阵强烈的抽搐。

潘西有一瞬间想给哈利一个安慰的拥抱,但最后,她慢慢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对不起,哈利。”她低声说,“如果你需要我,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哈利听罢低下头,双手收紧,紧接着快步冲了出去。

看着哈利飞快消失的背影,潘西控制不住地生出了一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可她没有办法。她有一些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完成的事。

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斯莱特林。

最后看了一眼詹姆斯和莉莉刻在一起的名字,潘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奖品陈列室。

她错开走向礼堂准备吃晚饭的人群,踏着群青的暮色,走出了城堡的大门。

或许是因为今天刚上过了飞行课,在看到魁地奇球场亮着的灯光时,她改变了主意,收回了原本准备迈向黑湖的脚步,向魁地奇球场走去。

今晚有哪个学院的球队在训练,半圆形的看台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围观的学生。潘西毫不关心地爬到最高处,找了一个离所有人都很远的地方,仰面躺在了座位上。

此时此刻,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又不想一个人待着。

夏末的风微凉,还残留着白日喜人温度,送来青草修剪过后清新的香气。不远处的空中扫帚呼啸而过,游走球撞上球棒发出清脆的声响,球员们呼喊和队长奋力的指挥声时近时远。潘西看着球场边探照灯背后越来越暗的天空,觉得心底一点一点平静了下去,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可能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五分钟,潘西感到球场里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她还没有动作,就感到一阵尖啸的风声由远及近,流动的气流拂开了她额前的发帘,最终又在她头顶停了下来。

潘西睁开眼,在浮动的光线中认出了坐在飞天扫帚上的人,而那个向下倾身探头的人也在同时看到了她的脸,微微意外地露出一个微笑。

“是你,找厨房的一年级新生。”

潘西慢慢坐起身,迎着漫天的星光对着对方礼尚往来地打了招呼。

“晚上好,赫奇帕奇几十年来最棒的找球手。”

男生听到这个称呼不太好意思地抿住唇,在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后愣了一下,这才说出了来意:“我们的训练已经结束了。我以为你睡着了,想来叫醒你。”

“谢谢。”潘西环视了一下重归寂静已经没有人影的球场,拽了拽袍子的下摆,“我这就离开。”

“嘿!”看着潘西小心站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线摸索着向看台出口方向移动的脚步,悬停在半空中的男生突然飞到她身边开口叫住了她。

潘西疑惑地转头。

“想搭一程吗?”男生像是抛下什么负担一样展开眉头,落到地面,绅士地指了指他身后空着的位置。

潘西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你确定?”

“当然。难道你会压断我的扫帚?”

潘西忍不住笑了笑。

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抱歉,我发现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男生将潘西拉上自己的扫帚的时候忽然说。

“潘西。潘西·帕金森。”

“塞德里克·迪戈里。”

塞德里克说着双脚轻蹬地面,带着她稳稳地飞了起来。

潘西紧绷的身体在腾空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差一点撞到塞德里克的背上,她不得已抓住了他腰两侧的袍子,轻声道了歉。

“没事。”塞德里克拉着扫帚升高,在飞过看台时像是缓解她的尴尬一样问道,“你上过飞行课了吗?”

“今天上了第一节课。”

“喜欢飞吗?”

夜风拂面,月亮还未升起。潘西侧过头,世界在这个角度变成了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样子,美得让人屏息。

她看着闪着点点灯火的城堡,还有群星下绵延不绝的群山轮廓,轻轻叹了口气:“喜欢,但我好像飞不太好。”

“那我们就来试试。”塞德里克突然提高音调,上扬的尾音泄出一丝轻快昂扬的笑意,“抓稳。”

潘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身下的扫帚开始加速,长袍呼啦啦地在她身后扬起。她没有安全感地一把环住面前男生的腰,在下一秒就开始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塞德里克猛地抬高扫帚头,带着她像一根飞箭一样直冲天空。

重力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潘西感到自己要一头扎进头顶璀璨星空的怀抱。而仅在一个眨眼间,世界又再一次猛地翻转,他们两人又变成了流星,如同坠落一样俯冲向黑漆漆的地面。

扑面的烈风吹得潘西眼前一片模糊,如自由落体一样的失控感让她下意识地捉紧面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她抱着塞德里克,屏住呼吸,头皮发紧。

紧接着,就如同突破了某种极限,那颗卡在喉咙里的心脏像是挣脱了束缚飘了起来,在血液撞击耳膜的嗡鸣声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直冲颅顶。

“你还好吗?”

潘西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落在了魁地奇球场门口的草地上,而塞德里克正用那双明亮的灰眼睛担忧而自责地看着她。

见她不说话,他懊恼地向后抓了一下深栗色的柔软发丝,“真的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他明明是想安慰这个今晚看起来不太开心的女孩的。

就在塞德里克手足无措,以为面前眼眶湿润的女孩眨着眼睛在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她忽然仰起头,轻声笑了出来。

“还能再飞一次吗?”

夜色中,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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