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 尼古拉斯,玫瑰之诗 之一(1 / 2)

70年前。

第一叶舍监

校长室。

“弗雷德里克·温斯洛(FrederickWins-law)。北方大学杰温教授的推荐信我看了,医学院……”光头的安德森校长抬起他犀利的眼睛,“欢迎你的到来,今天开始,你就是帝国大学圣心分校文理学院第二校舍舍监兼校医了。希望你能胜任并享受这里的生活。”

“谢谢您,校长先生。”脸颊瘦长的男子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背后是一双温和的长眼睛。他顶着一头和严整的羊毛套装有点不符合的搞笑乱发,微笑着和校长握了握手。

“应当提醒您的是,圣心文理学院是一所二百年历史的college,由原初人类贵族创办的私塾,甚至早于帝国大学的建校时间。这里培养了无数上流社会的风流人物和名人志士。”学校管事桑德斯先生年纪已经很大了,花白的头发依然一丝不苟地用发蜡向后梳着。他红黑制服上的金色纽扣也擦得锃亮,从后背到小腿都笔直,透露出一种老式贵族管家式的严谨和傲慢。

他引着温斯洛医生穿过剪得整齐、翠绿得如同绿色火焰的春天的草坪,那上面穿着白色衬衫、打着绑腿的少年们正恣意地奔跑着,打着板球。他们的身躯恣意舒展,翩若游龙;头发在脑后飘着,如同是阳光下天使翅膀的绒毛般模糊的投影。看到他们路过,有几个少年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又挑衅地盯着他们观望,为首的一个高个子英俊的美少年,让人无法忽略地雄姿英发,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如同阿波罗般俊美。有几个他的跟随者,各个青春年少,如同玉树和太阳一样青春耀眼,让温斯洛医生有点艳羡和自惭形秽。一幢幢红砖十字顶的教学楼被葳蕤的爬山虎油绿的叶子覆盖。他们穿过校园,绕过一桩米黄色大理石贴面、很有新古典风格的礼堂,来到了静谧的后园。

一桩被蔷薇花包围的乡村式混合着巴洛克表面装饰的建筑。

“这就是您负责的第二校舍——蔷薇之所了,温斯洛医生。希望您在这里过得愉快。”桑德斯先生顿了一下,“我好意提醒您一句——这里的男孩儿,真是一群狼,可不太好对付。他们的头儿,就是操场上见过的,雷蒙德·罗丝玛丽·斯图亚特。你的,头发(他指了指),建议你还是改改。”

温斯洛医生长腿迈入黑白两色大理石勾金色缝地面的大厅,侧对两侧流水楼梯的,右侧是两层通高的图书室,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哲学、文学和社会学著作。左侧是巴洛克风格的会客室。“三楼尽头的那个房间,他们叫做alumni活动室。”

“我会喜欢这里的。”他放下被药剂和书籍塞得满满当当的手提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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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对照花名册和宿舍编号,把舍内学生的档案都看了一遍、熟记。

正是上课时间,整个蔷薇之所静悄悄的,大理石地砖和红木地板上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每层都是双人的宿舍,洗漱间设在每层的西侧。

他走到三楼东侧尽头的房间,一扇镶嵌着雕花玻璃的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子:“alumni活动室;注:非Rational党人不得入内。”

吱——他推开了门。

“Ray,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么?体育课我都翘,反正我有校医的证明。”

躺在沙发上的少年正用书挡着脸午睡,一脸不耐烦地将书移开。

房门一开,清风贯通,风神故意似的鼓足了劲儿,将混合着屋内迷迭香、白兰地气息,和满载窗外盛开的五月蔷薇香气的暧昧的风扑到温斯洛医生脸上。

少年如同仲春的蔷薇枝一样修长、随意伸展和折叠的四肢,从没系好纽扣的白衫白裤中柔荑一样生长出来,像是一束忘了修剪的白玫瑰,随意地堆在刚洗过、还散发着肥皂气味的沙发上。逆着光,他蹙额的面容,大理石雕像一样锐利而纤细的鼻梁、眉眼,长长的睫羽颤抖着在深水寒潭似的瞳仁中投下阴翳,如同躲在黑暗中幽然绽放的冥王之子。

新舍监愣住了一秒。

“Nick!”背后传来有点惊慌的声音。

“该死!Damnit!”发现逃课事败的纳西瑟斯和赶来报信的阿波罗及其跟班,有雀斑的褐色头发的马布里和深色头发、一脸古典而中正英俊的威廉。

“Necholas·Grey-Sukhoi?”校医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花名册,“不好意思,我是新校医。”

第二叶Rational党谈判

Alumni活动室中,温斯洛医生在和所谓的Rational党,也即是玫瑰之所的这群十八九岁的男生头子谈判。

“你们Rational党不是号称以合理为信念么?反对上一任舍监的理由是宵禁规定不合理。

我不想以校规或者权威强压你们,但十一点前查房,十一点钟熄灯宵禁,这不仅是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保证足够的睡眠以完成第二天的课业,也是给校园工作人员以足够的时间。——毕竟在确认你们都在自己的床位上、熄灯之后,我们教师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从自由和天赋人权的角度,怎么能够要求所有人同时入睡呢?我们也有夜间活动的自由啊,这不合理!”“Rook战车”马布里(翘鼻子长雀斑的他其实很瘦,只是因为他说话非常具有攻击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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