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 尼古拉斯,玫瑰之诗 之五(1 / 2)

第九叶宗教审判;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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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安的流言在帝国大学逐渐流传出来。

“你们听说过三一学院的波西-斯赛璐吗?就是那个经常在悲喜剧中扮演女性角色的文学院美少年?——他上宗教法庭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鸡奸犯啊!听说,他被情人抛弃之后,还经常扮成女人,勾引学生呢。”

“扮成女人?”

“在码头巷,他会乘着一辆黑色的马车,穿着寡妇的衣服,专门勾引帝国大学的学生,他还有一个淫窝,里面全是昂贵的天鹅绒。供他们饮酒嗑药寻欢作乐。”

“哪里是勾引学生,你们都不知道,他有梅毒,这是在报复社会呢!”

“梅毒?”

“就是花柳病!”

“那不是妓女才得的病吗?”

“听说他的情人特别变态,拿他做实验,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在法庭上死活不肯说出情人的名字——据说,也是三一学院毕业的!”

“这么痴情吗?”

“那里是痴情啊,是被恐吓了!威胁他说如果他招认,会让他的整个家族都会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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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休息室。“Nick,你病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不搬回来啊。”雷蒙德愈发撒娇地开始往Nick身上蹭,简直像一只树懒一样。“我给校医工作。”“哎,我被选作陪审员了,受审者是波西-斯赛璐,斯赛璐家和我们家有点亲戚关系,我还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探望他呢。”“我和威尔有课,你跟马布里一起去啊。”“说的也是。”

庭审当日,正装革履雷蒙德和马布在看到波西-斯赛璐出庭后,都脸色惨白。

虽然昔日的美少年涂了很厚的粉,但仍掩饰不住他皮肤上的梅花大疮——梅毒二期。昔日的绝世容颜已经被病痛所毁坏。

“这是神对禁忌之恋的报应,但是我甘心承受——这是我心灵的选择,即使面对上帝的审判,我也只能如此回答。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我也是。只是我不完美的点,罪就那么重吗?”雷蒙德被他的演说所打动,身体前倾。

他的心已经动摇了——他渐渐意识到,那天让他感到内心春潮连海的,不是梦境,而是Nick。可是——就算我自己能够不顾一切,我的感情不会对他造成困扰吗?他使劲摇摇头,Nick搬走的这几天,他发现自己开始强烈地思念他——甚至会做一些五光十色的、不能说出口的梦。

马布里则是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是那个和他共度良宵的美妇人!

两个人都脸色惨白。

“梅毒,会传染吗?”马布里突然觉得某个部位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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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学院的某间不公开的教室。

Simon-霍普跪在地上用蜡烛和木炭画出的六芒星阵的中间,浑身颤抖着,虔诚地祈祷。他光着上身,用浸泡过的枝条抽打着自己的后背。那枝条经过处理,非常柔软,不会擦破皮肤,但他背上的淤青显示了他自戕的不遗余力。

在他终于完成了抽打之后,他脱力地趴倒在地上,眼泪从眼角流下:“造物之神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给我如此的痛苦和惩罚!为什么我只能爱上那些美少年,而对女人无动于衷呢?

哦,波西,我美丽的波西——我把你当做天使崇拜,可是你的心灵是如此的肤浅;你的美貌又是多么地短暂啊!

交媾的那一瞬间的高峰,瞬间过后就只有灵魂的空虚——这是背神的!这是背神的!

我知道这是有罪的,甚至有时,想和前圣先贤一样,彻底解决痛苦和罪恶的根源(他低头看了一眼双腿之间)。但我怎么能毁坏造物主创造的一切!

我勤奋地学习、游历,就是为了更加深刻地理解世界,理解造物主的原意——是的,是的,伟大的造物主!造物主所造之物都是不完美的,都是有生有死的——我们都只不过是柏拉图那个山洞里模糊的光影——只有追求和神比肩的绝对完美的理念世界,才能到达神之境界——完美之物必然是不生不死的,必然会获得完全。

是心灵的完全,也是身体的完全,是美的完全!

所有的人类,心灵合而为一;所有的肉体,都不生不灭地永恒地存在!

爱情不会枯萎,心灵不会转变——人类的心灵是多么脆弱而善变啊!是多么容易流转啊!这是和神的道路如此背离的!

我一定会完成这次献祭,完成这完全!

按照大母神预言的指示,

以圣处女的纯洁之力,求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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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马布里得了梅毒?”

温斯洛医生偷偷找到威廉,告诉他:“你搬去和斯图亚特先生一起住吧,不要沾染马布里的洗漱用品,尤其是不要共用洗浴用具。”

“那马布里怎么办?能治吗?”

“马布里有点抑郁,你们盯着他,别让他想不开。这病能治,只是盘尼西林很贵——一支一锭黄金,一共要打十二支。”

雷蒙德道:“我们帮他想办法。”

威廉突然想到:“新大陆盘尼西林的价格,只有这里的五分之一。我去问问科莫,说不定,他能帮忙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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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叶科莫提前到达,赫克托尔最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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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林镇的咖啡馆,威廉-赫克托尔的对面,坐着一个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发少年。他剪着一头干净的短发,有一张活泼而讨人喜欢的脸,很喜欢笑,鼻子皱起来很可爱,——真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不止一次有圣玛丽学院的女生向店里张望了。

从巴比伦的圣伯丁学院分校刚到银京都的科莫-虞侯-周,像个刚进城的小孩子一样好奇地看着红木林镇的一切,不时露齿而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他递给赫克托尔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十二支安瓿瓶。

“所以,塞西莉亚到底怎么了?”

科莫呷了一口咖啡,有点为难地,好像很难开口:“其实——其实我姐姐已失踪近一年了。”

“什么!?”威廉腾地一声站起来。

科莫赶紧把他按住:“说好了镇静呢……其实和你婚约的事,我姐姐本人并不同意。”

“什么?——那她是不同意?对我不满?”

科莫摇摇头:“她那时候不想嫁人,和家里闹得很厉害,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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