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册上的人名(1 / 2)

“李旭呢?”院长问?“刚刚还在这儿。转眼就不见。”

“院长,李旭教授冲进了火场。”院长一脸的惊愕。火势这么大,这时候冲进去,凶多吉少。

火场外,火焰耀目。隐约见一根柱子砸下,砸到一个人影。众人不禁唏嘘。

没过多久,见李旭背着一个学生出来。刚刚柱子倒下的时候,左手挡了一下,严重烧伤了,身体异常不舒服。放下学生后,没撑多久,自己也昏然倒下。

李旭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体依然很累,强睁开眼,又昏睡过去。

护士走进来,看了看病历本,又检查了下李旭的左手,除了袖口有点破损外,没一点伤痕。嘟哝着,这场火灾,入院时,人太多了,记录错了。把别的病人的情况,安到这个人身上了。拿起袖口的笔,把病人左手臂受伤的内容,手动划去。转身去检查别的病人的情况。

李旭躺了两天,精神渐渐恢复,右手摸了摸左手的皮肤,恢复如初。自己早已习惯了身体的神奇修复能力。

李旭出院后,委婉拒绝了学校的颁奖,说,“这是自己当老师的职责。”

没过多久,李旭辞去了工作。买了张机票,飞往国外。

木屋里,墙边的小火炉燃烧着。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岁月没有在你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陈亮歪着头,斜着端详了下小桌对面的年轻人的侧脸,补充道“没有一点点痕迹”。

陈亮端起酒壶,手上已经有皱纹,也有点微抖,给年轻人斟满了酒。“我们在孤儿院认识,你比我大两岁,那年我九岁,你十一岁。

四十年过去了。今年我五十有余了。你始终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你到底是不是人?”陈亮觉得不可思议,笑道。

李旭一点也不在意,喝了小口酒,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感叹了。“

“以前,我喊你哥,后来你始终一幅年轻模样,我已经年过半百,不好意思喊你哥了。倒是你在人前喊我‘陈伯’了。”陈亮忍不住感叹,“你在我跟前,我总有一种时光凝固的错觉。”

“有时候,我倒是希望我也像你一样,一步一步衰老。”李旭说,“老了,可能就能慢慢放下吧。不用日复一日地受着回忆和孤独的煎熬。”李旭脸上浮现淡淡的忧伤,努力克制地恢复了镇定。

“还是没有线索吗?”陈亮不禁问道。

”没有。我在国内查了很久,当年那场大火,没有一点线索。”李旭摇头。”我翻看过当年的火灾的档案,结论给的是意外失火。但是当时我在现场的,佣人在火场里喊着说‘’有人纵火!有人纵火!“李旭忍不住激动,面露痛苦。这些记忆凿刻在脑海最深处,挥之不去。夜里人静时,总在折磨自己。

李旭偶尔总想起,四十年前,那场热闹的晚宴后,忽来一场的大火把自己的家族和生活,都付之一炬。“那场大火后,我大面积烧伤,附近没有大医院。我被送到了乡村的小破旧门诊。门诊的小医生说这么大的创伤,即便救活过来,也是病残之躯。没想到几天时间,身体竟然痊愈了,也没有一点烧伤的痕迹。医生也解释不了,只说是奇迹。然后把我送到了孤儿院。”

陈亮静静地听李旭回忆那段他一直努力回避的记忆,一点点揭开尘封的往事。

夜深了,小屋里,壁炉摇曳的小火,暖和着里头。屋内的两盏小灯的灯光,填满了整个房间。屋外白雪皑皑,这时正是隆冬。这天已经下了一整个下午的雪,外面的土面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雪。昏暗里的路灯下,仍然可见漫天稀散地下着小雪花,远处依稀立着小树。

“你这次有什么打算呢?”陈亮问。

“当了二十年的教授,在象牙塔呆了这么久,生活也腻了,从入职的小白到资深的教授。始终努力打扮自己,假发,满脸胡渣,让自己显老。这些年边工作,边寻找线索,始终没有收获。这次来,我想换个身份,回到国内,回到当年发生那场大火的小城镇,找找线索。”

陈亮说,“这些年我在国外这个小城镇,积攒的关系越来越多了。明天我让人处理下,让你换个身份,再移民到国内。”

“越来越有大佬作派了”李旭说。

“还不是那些年我刚来冰岛时,你的的资金支持。“陈亮回忆。

…………

…………

小镇有一阵没有开新店铺了,路过的人都好奇,这是要开什么店铺。店里装潢简约,又不失高档。有个年轻人,指点着师傅按自己的意思,摆放桌子。直到牌匾挂上,门面都修好了,路人才看出这是一个律师事务所。在这种小镇,开律师事务所,很新鲜。

李旭在门面的门口留了个电话,写道“有事电联“。然后整日开摩托在小镇拜访。先是摆摊,在人多的地方做社区免费法律咨询。偶尔会有家庭有纠纷,有财产纠纷的人来询问。

李旭总在一番耐心的法律答疑后,问道,你知道四十年前石家沟那场大火吗?得到的回复总是”石家沟知道,大火好像小时候听长辈说过。”甚至有的更年轻的,完全不知道石家沟四十年前有发生过火灾。

李旭不禁感叹,“几十年的光景,很多人淡忘了。”

李旭摆摊三个月后,慢慢混个脸熟。很多人知道有个热心的年轻人,叫李旭。他有一家律师事务所。

名气开了,当地的养老院机构,也请他去做法律科普。

在养老院里,李旭手舞足蹈地讲着各种法律小概念,讲老人关心的遗嘱,遗产怎么继承。举例子讲张三和小张三的遗嘱,怎么处理遗产纠纷的。兴致勃勃地讲了一整个下午,尽力讲的生动,勾起老人们的兴趣。

有个老人端详了李旭许久,李旭讲的有多久,老人就端详了李旭多久,仿佛李旭脸上沾染了泥巴,很碍眼似的。

等李旭讲完,老人当着李旭的面,不禁感叹到,“你真像我一位故友,你是乡里人?”。

李旭心里一震,回道“老人家,你说我像你的一位故友?是哪里像了?”

“长相,举止,都像。像极了。仿佛就是他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刚刚说你是外国移民过来,我真以为你是故友的儿子。”老人想了想,小声嘟哝着:”也不可能,毕竟当年的失火,没有幸存的。“

“老人家,这么像……那你的故友呢?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认识认识。”李旭说。

“没有了,他早走了,四十年前他中年正盛,但一场大火覆灭了一切。”

“老人家,那场大火真的没有幸存者吗”李旭追问?

“没有。火势太大了。”

“是有人故意纵火吗?”李旭说。

“是有这个传闻,但警察没有找到什么依据。找了很久,也没什么线索,也就不了了之。据说上头催着结案,最后只能按无故失火,简单做了结案。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提起这桩当年的旧事了。就是当年主查这个事件的警察,也已经退休了。“

“老人家见多识广,连当年主管这个事件的警察,都认识。”

“小镇人少,那位警察是我的邻居。”在老人院住久了,难得有人夸张自己,心底开心,坦诚地说道。

“老人家,跟您的故友长的像,也是种缘份。这份普法的报刊送给您。就当小小薄礼。哦,对啦,今天这个活动,需要请几位参加活动的老人签名,做个见证,您帮忙签个名,谢谢。“

李旭用心记下这个签名,胡锐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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