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历774年,露月20日,翼日38(2 / 2)

……怎么说呢,那种神秘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好处当然也是有的,自从进了大厅,西亚尼就闭上了嘴,没再继续废话了,可能是这儿的氛围实在容不下一个脸皮不够厚的人继续我行我素。

找督导索珂的房间时,麻烦就开始找上门来了,这不是说我们迷路了(西亚尼在这方面就像个人形地图),而是房门锁着,人好像也不在里面。

等到西亚尼去敲了第三次门之后,督导房间的还是没开,倒是旁边的门开了,里面有个人探头出来。我一开始还没认出他是谁,直到他侧身挤开木门,露出半条空荡荡的袖子时,我才想起来他的脸。

他是舍兰,舍兰·塔兰蒂诺,就是之前在血腥之日里丢了胳膊的年轻法师。

比起那天,虽然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但这会儿这个塑能学派的法师可以称得上是活蹦乱跳了。他小声的问我俩是不是来找索珂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招呼我们两个先去房间里待一会儿,等人来了再去送东西也不迟。

等进了房间,我才意识到这大概是他养伤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要住督导旁边,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一个挺干净的小房间。除了基础的桌椅柜子之外,里面几乎什么装饰也没有,除了一个挂在窗子上的木头风铃。舍兰披着一件宽斗篷,招呼我和西亚尼坐到桌边去,并且用玻璃罐装着的糖果招待我们,至于箱子和盒子就全都暂时堆在地板上。

水果糖很甜,但当时的气氛有点尴尬,你懂的,就是那种你第一次被迫和陌生人共处一室的感觉。糟糕的是这还是个伤员,更雪上加霜的是他还没有同我俩聊天的意思,只是在默默的看书。所以我和西亚尼就像两个木偶一样杵在椅子上,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到最后就连糖的味道都没吃出来。

而打破这僵局的甚至更糟糕,门外响起脚步声时(在你紧张的时候,你的耳朵就连羽毛落在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我还以为我们能解脱了呢,结果等来的是敲门声。等门外的人进来时,事情就变得更糟糕了,因为来的人是西奥菲勒·法洛伦,没错,就是死灵学派的首席,在图书馆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

魔法在上,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空气开始变得沉重了。我都怀疑是不是西亚尼的紧张传染到我了,因为他好像特别怕西奥菲勒,即便没有这一层因素,西奥菲勒本人也很容易让人紧张起来,就像阿雷萨老师似的。舍兰倒是和他打了招呼,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这都称得上是热情洋溢了。

可惜的是这位冷硬的首席并不领情,他径直走到舍兰身边,往上掀起他的袖子,开始给伤口做些检查(大概吧),而我们俩就像是空气一样被完全忽略了。我能看得出来这位伤员对于改善气氛所做的努力,但他所有的搭话尝试都很难得到五个单词以上的回应,西亚尼也在拼了命的往椅子里缩,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消失似的。

直到舍兰终于说出我俩来找索珂送东西时,西奥菲勒才停了停往羊皮纸上写字的动作,然后把视线转向我和西亚尼,说出了那句预示接下来一切麻烦的话:

“索珂有事一早就走了,你们来送什么?”

好吧,好吧,在短暂的交流后,他表示这些东西给他和给索珂都是一样的,然后就开始确认我们送来的物品。期间他还从放草药的盒子里抽出一封信和一个挂坠一样的东西丢给舍兰,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是雪拉老师给他的东西,得到了对方的大声抗议。

好不容易捱过这点时间,以为我和西亚尼终于得了赦准备走时,我又被西奥菲勒叫住了。

“希莱利安塔,上午有事吗?”

“没?”

“把这个给朗格。”

我之所以原样写下这段话,完全是想向你表现这突如其来的差事是多么不容抗拒!我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已经多了一大卷羊皮纸,而人也走到了门外,直到西亚尼拍我肩膀,我才意识到手上又多了一趟活!

他出来之后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拉着我往另一边的走廊走。然后就开始向我诉说一开始没进索珂办公室是多么叫人高兴,因为那个办公室算是最吓人的地方之一,哪怕是正式法师都会觉得那个房间令人犯怵。又抱怨说西奥菲勒这人到底有多么恐怖,如果有可能,他在知道他就在附近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跑掉。当时他一定要拉着我一起来送东西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实在是不愿意来死灵学派这个鬼地方。

所以我昨天的预感没错,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我没在当时反应过来之后,就给这个一边呼气一边拍胸口的家伙脸上来上一拳,真是我的仁慈。而之后的事情也告诉了我,一朝要跑腿,那就次次要跑腿。在我们把那卷羊皮纸交给死灵学派的朗格之后(顺带一提,他就是那天和西奥菲勒一起的老爷爷,这也算是遇见熟人了),他问我们认不认识勒萨乌,在得到西亚尼确定的答复后,又给了我们一个包裹,让我们顺便去防护学派带给他……

至于后面的事,哎呀,我都写了这么多了,算了,你只要知道我和西亚尼又足足跑了四趟腿就够了,等我们最后终于被老师和督导们放走的时候,我俩都快站不起来了。再加上下午罗贝托老师的课……我现在真的要赶紧去洗澡了,热水至少能缓解肌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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