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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蒋川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来到了商业街的书店，那间书店依旧坐落在商业街的角落，安安静静的, 和外头喧哗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推开门走进去，被里面空调的凉风糊了一脸, 驱散了从外面带进来的热气, 现在十月份, 在黎城还是相当的热，或许要到下个月，才会稍微凉快一点。
“啊——”蒋川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在店里店员和杨修的目光下，走到了属于初三的辅导资料区。
“仔仔初三辍学了，到时候或许可以直接安排进高中去，不过还是得把以前的知识补一补才行。”蒋川小声嘀咕着, 看着书架上一本本的书籍，“毕竟人类要是一年不学习，过去的东西都会还给老师吧。”
这边蒋川正在挑书，那边店员和杨修在你推我推。
“你去。”杨修抓着店员的手臂往前拽, “你是老大哥，你去！”
“我才不去呢！”经历了夕霞山一事，店员可算明白了杨修口中的可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那黑气出来之后他很快就晕过去了, 但是他看见蒋川在那和虞咸说了什么然后就地震了, 傻子都知道他们有问题，“你不是那人的朋友吗，你去就行了！我和他又没说几句话！”
杨修崩溃了：“那是他单方面认定的朋友，我没有承认啊！”
店员：“那你敢不承认吗？”
“……不敢。”杨修瞬间就恹了, 他看着在书架前的蒋川，咽口水，觉得喉咙无比的干涩，在害怕之下，他聪明的脑瓜子迅速运转起来，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争论谁过去啊，人家是来买书的，不是去商场买衣服的，又不需要导购员，我们干嘛要过去和他说话？”
“你说的有道理。”店员愣愣的应了。
这一刻，两个人安静如鸡，缩头缩脑的窜到了柜台后面，谁都不打算上去接触蒋川。
蒋川当然是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对话，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为了人类脆弱的小心灵着想，没有看过去，省得把他们吓到了。
他专心致志的看着书架上的书，之前买的是高中的辅导书，对初中的不是很了解，不过出版社一样的话，应该都差不多吧。
蒋川这样想着，从书架上挑了几本抱在怀里，然后扭头去了小说区。
之前来买辅导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研究人类的网络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少好看的网络小说，就想看看纸质版的小说有什么不同，少年在书店里晃悠了好几圈，把躲在柜台后面的两个人吓得一惊一乍。
事实证明，不需要他站到人家面前，只要晃悠一下，都足够吓人了。
抱着一堆书的蒋川心满意足的朝柜台走去，这次店员可就不能躲了，他疯狂的在心里暗示自己：对方只是客人，只是客人，只是客人……
店员清清嗓子，颤抖着手接过书本，一本本的刷码，看着跳动的金额，他总有一种下一秒蒋川就要把他搞死一样。
“别紧张。”蒋川轻笑着，“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吃了你的。”
店员：这让人怎么不紧张！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让店员和杨修的神经绷紧了——一个他们都见过的人、组织里的异能者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黑眼圈很重，眼神却很亮，而与他普通的面容所不相符的是他的穿着。
先不提他那脖子上挂着的金光闪闪的金链子，耳朵上的耳饰，上衣就跟布条一样破烂，却又很崭新，看上去是什么非主流新款一样，下身穿着的是与上身极其不搭的破洞牛仔裤，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着纹身，头发还是染得蓝色，剪了一头鸡冠头。
那人手里抱着一沓纸，嘴里念念有词，在推门的时候一眼看见了站在柜台前的蒋川，整个人僵住，眼球一转，看见了屏幕上写着的买书的金额，眼睛疯狂的转了几圈，转而紧紧盯住了蒋川，‘噗通’一声，朝蒋川直接跪下了。
“！”店员和杨修惊讶的看着那人。
那人是组织里的科研疯子，异能是辅助系的科研提升脑部运算能力的‘脑’，平时嘴里念叨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实验数据，热衷于研究异能的形成原因，还经常让组织的异能者给他抓点异种来研究一下，不过异种的精神污染太厉害了，没人给他捉过。
就这样一个连异种都敢研究的疯子，竟然在见到蒋川的第一面就下跪了？在柜台后的两人满头大汗，心都揪紧了，也幸好店里没有其他人，不然就会被目光瞩目了。
蒋川歪头，疑惑的看向那个非主流的家伙，对方在看见他的瞬间眼神就呆滞了，就和那些被精神污染的人一样，可是蒋川想了又想，感知了一番，没有发现自己的力量泄露了啊，所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非主流两腿跪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着，两手哆嗦得厉害，在蒋川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都翻白了，他艰难的看了一眼柜台上放着的书，然后飞快的往身上掏东西，什么手机、宝石，还有他脖子上的金链子，甚至还把自己的耳饰拆下来了，粗暴得耳朵都充血了。
“您，您要买东西吗？”那人呜咽着，声音轻得微不可闻，抖动的手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摆到了蒋川的脚下，神情畏惧得就差直接磕头了，“献给神明，请、请神明垂怜……”
蒋川低头，平静的目光对上对方混沌的眼神，然后这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少年也傻了，他呆愣的看着晕过去的人，看了眼脚边的东西，转头去看神情一片空白的杨修和店员，“他，他干嘛啊？”
虞咸一个人离开了景园小区，他坐着公交车，去到了一间坐落在居民区内的咖啡馆。
那店面在树林中，顺着小路走过去，还有些静谧和清凉，咖啡馆里没有多少人，虞咸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了坐在窗边的宋桥。
青年面容可见的很疲惫，这一个星期工作连轴转，让他有些顶不住，更加不太能理解司荣轩是如何做到经常熬夜不睡觉的工作的，也幸好学校放了假，不然他还要去学校里，虽然请假也可以，但是宋桥的责任心不允许自己丢下学生。
当时出现在夕霞山的黑气自然是被管理局监测到了，但是那一瞬间爆开的仪器，让他们知道这不是目前能够探索的东西，光是透过录下来的卫星影像去看，都觉得头晕目眩，最后一切数据被移交到了中央封锁起来，宋桥也不知道后续的结果。
攻击暮下社据点的事情也失败了，但也说不上失败，他们冲进据点之后除了两只正在罐子里的人造异种外，就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的实验数据，原本以为就只能这样遗憾的离开，但是当他们来到暮下社撤退的通道里却发现，里面还有两个异能者。
在看到他们的惨状之后，宋桥毫不犹豫的怀疑，有未知的存在帮忙了，结合出现在夕霞山的存在，他确定了之前司荣轩推测的话，黎城有什么他们无法知道的东西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异能者还躺在医院，而那个被精神污染的少年醒来之后却失去了一切的记忆，被他们安排到了隐蔽的封闭场所去，在教导好之后会直接放进官方的学校里盯着——那少年的辅助系异能是可以探测周围环境的异能，非常的好用，既然都失了忆到了官方手里，当然不会放走。
这次行动的失败对他们是一次很大的打击，上面派下来的异能者在黎城留了两天确认无事就离开了，身为本次事件首要指挥员的司荣轩被批评了，在档案上记了一笔。
夕霞山事后他们逮到了隐藏在学生中的眼线，但是经过宋桥的异能安抚，意外的发现这只是个被|操控的普通学生，在把扭曲后的认知修改回来之后，那个孩子因为刺激太大直接昏了过去，被控制了一年对幼小的神经伤害很大，他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而这也导致了，学校高层中的暮下社成员还没有被逮出来，黎城中学的学生还有受到伤害的风险，而且也不适合虞咸这个被暮下社关注着的孩子继续留在那里，商量这件事正是宋桥的目的之一，至于别的目的……
当然是关于虞咸的妹妹虞仔的事情。
宋桥交叉着手指放在桌子上，安静的看着玻璃外的景象，居民区里这个时间多的是孩子和老人，玩乐时候扬起的笑，让宋桥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
虞咸推门而入，坐到了宋桥对面，他显得有些拘束，更多的是面对宋桥的莫名心虚。
“不用紧张，现在不用把我当成你的老师，也不用把我当成是来做调查的警察，我们就以认识的人身边，随便聊点东西吧。”宋桥看出了少年的紧张，出声安抚道，“要和咖啡吗？我请你。”
少年几乎不可察的点点头。
不过宋桥当然看得见，他的眼睛视力在被黑气笼罩过之后甚至还更好了一点，眼镜都重新换了一个，他笑着把手边的菜单推到虞咸那边，帮他叫来了服务员。
在等待的过程中，宋桥率先开口了，他没有提及关于任何非人事物的事情，而是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嗯。”虞咸迟疑的点点头，蒋川很照顾他们，照顾得一到睡觉时间就让他们陷入沉睡，一觉醒来精神好得不得了，感觉自己能打十个人，毕竟神明陛下觉得人类到点了就该休息了，还把熬夜猝死的二三新闻摆到他们眼前去。
至于过得好不好，有妹妹在，虞咸当然觉得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知道蒋川的身份之后，虞咸是想又不敢接近对方，还常常被蒋川拿这件事来逗他，说了不少次“虞咸又变回原来不经逗的样子了，太好了”这样的话。
“这样啊，看到你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宋桥的表情一向温和，让人非常容易产生好感，“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
“是清蒸鱼。”虞咸愣了愣，回答道，因为蒋川说想吃，所以他就买回来做了。
宋桥扬起眉：“什么样的鱼啊？”
“……是太阳鱼。”虞咸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因为没什么小刺，吃起来方便，而且不是很贵。”
“原来如此。”宋桥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别的菜式，他可是照顾了司荣轩那个生活废物好几年的人，当然知道怎么样弄会更好吃。
虞咸听得很认真，现在属于他们的、景园小区的家里不仅有个挑嘴的神明在，还有他虚弱的妹妹，如果能做得更好的话，应该会对妹妹的恢复有帮助的吧。
虽然蒋川说了人类的医术应该对虞仔也有帮助，但是现在的情况，虞咸也不好带虞仔去大医院，只能养在家里先，所幸有蒋川在，不怕虞仔的身体会出什么问题。
“你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啊，要不要来老师家里住？老师住在景园小区，平时你上下学也方便。”宋桥说了一通生活上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