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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麽表情。]那个高专生正是永远的中二年纪,[——都说了让你利用了,不要罗里吧嗦的!]她撇嘴看向善子,[大家都是总监部受害者诶,既然下了血本就给我认真起来!]
而禅院家的那个则是保持着微笑:[我们还会在这边的。]
[同伴的意思,就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吧。]
[而且一开始就知道那种事情了……]
[要赢噢。]那是一个女式神,因为能力很弱,平时也不太说话,因而只是凑在‘人’群边上,小声地说。
面瘫系辅助监督点了点头。
别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後,善子做了最後的准备。
时间不多,所以巫女只是用檀纸扎好了头发,又在就近的和服工房买了件色无地和服。
“需要帮忙穿上吗?”店员小碎步送走了善子,“如果可以等几天,我们也有别的布料款式……”
“不用,白色就可以了。”那边的巫女身着西装,手里拎着袋子,她微微垂首。
三个小时後。
善子已经又回到了位于岩手县的夏油高原山脚下。
可能是窗或者是那个诅咒师已经善後,这里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痕迹留下,就连残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善子这次是一个人,她顺着灵魂的指引一个人逆着下山的人潮往前,又回到了那个能看见夏油的无名墓。
她又一次推开墓石,打开棺木。
是一个眼熟的裹尸袋。
里面躺着的是她和幸。
庆幸和失望一半一半吧。
要是带走自己的尸体的话,就可以顺着寄香找到那家夥了,不过可能那个诅咒师也有类似的顾虑——虽然不知道这家夥对日上山的了解到底到了哪一步。
但这样至少留下了寄香,对她有利。
不过行李箱倒是被带走了,里面备着的工具和电脑不知道会被怎麽处理倒是个问题。
善子想了想,还是没动两个人,她从自己的尸体上摸出了手机。
纸钞泡水。
理子的照片。
最後才是裹在塑料袋里的寄香。
偏偏是这玩意儿一点没受影响。
真是哭笑不得。
……简直就像是有什麽力量想让她成功似的。
然後黑球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从老屋子拿来的老式射影机[2],对着自己的尸体按下了快门——只能被特殊相机捕捉到的身影很快印在了颇有些年头的胶卷上。
善子找了家像馆把它冲洗了出来。
接着她找到了个僻静的河边,等起了夕阳。
最後的准备已经做完了。
术式的登峰造极是省略的极致。
为了以一撬动一百召唤特级,善子打算一点也不省略地开始仪式。
以巫女的灵力召请灵魂,然後以咒术的力量构造,两种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扭曲——而二者有一个共性。
咒力是负面情绪的力量。
巫女的力量则需要痛苦[3]——日上山上的巫女并非生来就是巫女。
只有目睹大量死亡,从彼岸幸存的人才会具有资质。
而日上山上的巫女越是看取人们的痛苦丶思念丶与罪孽,承受他人的死亡,自身的灵力就会增加,然後满溢的巫女将进入箱笼镇压生死结界。
理论上距离夏油杰灵魂最近的尸体已经被带走。
而现在要抓住他的灵魂,就只剩下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于安抚人柱巫女的冥婚仪式。让自身无限接近死亡的那一点,以此利用巫女冥婚时无条件抓取对方灵魂的强制力将夏油杰的灵魂牵引过来。
时间到了。
黑球解除了所有的构筑,蓄积好了咒力。
她扯开堵住右手伤口的止血纱布,将买来的白色和服披在了头顶上作成白无垢的形式,遮住了头脸,然後将自己的冥照和寄香一起握入手中。
而作为情绪力量的共性就是——文化中的共识会凭借人们对于仪式的共同想象增强术式的力量。
所以她并不是在夕阳下踏入河川沾湿了身体。
而是在一天内生死之差最模糊的逢魔时刻,灵媒遮住了脸踏入了象征着此岸与彼岸的河川,以新娘子的形态,遵从这濡鸦之巫女的幽婚仪式无限拉进了自己与目标灵魂的距离。
善子比出掌印,咏出了那个被扭曲过的术式曾经的名字。
“赤血操术。”
随之而来的则是违反束缚带来的痛苦与因此激发的大量负面情绪与咒力。
什麽啊……
巫女忍不住低声感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沾湿她的河水滴在水面上。
“没有想象中的痛啊,幸前辈。”
然後她闭上眼沉入水中。
去赴一场约会。
能想象被读者发现伏笔却不得不演戏装不知道的心虚感受吗
是的,有照相机也有幽婚要素(
因为怕我自己大嘴巴啥评论也不敢回,你们这些人的猜测太恐怖辽
总之回收了一些伏笔和flag,回答了一些之前埋下的问题,还有一些没被看出来的部分,我很安全(自我催眠)
善子是精神韧性和心理强度拉满的类型,这应该是她最大的挂。
[1]独眼猫很喜欢致敬一些死神设定,所以感觉借鉴死神的几十席这种二设应该还蛮符合咒回世界观的。
[2]零系列是个用相机打鬼的游戏,当然,也只有特殊的相机能拍摄出特殊的身影。
[3]濡鸦之巫女的设定,越痛越强……因为和咒力的负面情绪越多越强越疯越强真的完全一致,这也是一开始为什麽想到这个。
为了庆祝伍佰老师莅临收藏夹,宰了键盘给大家二合一助助兴
险些溺死的窒息感还没过去,违背束缚让内脏像是被火灼烧。
善子捂着自己的嘴巴,只能强行忍耐着嘴里像是沾过秽物的臭抹布味道,她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把未来丶心灵丶身体全部压上,以自己为祭品解除咒力限制的召唤[1],还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和违背束缚的报应。
巫女气喘吁吁地踩着水回到岸边,然後脱力地跌坐在滩涂上。
夕阳即将落下,天边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红蓝相间,她好半天没能说出话,不太灵活的面部神经将震惊与後悔很好地压制在心里。
那是一个穿着五条袈裟的高大男人,有些潦草的长发被扎成了个半丸子头,此刻夕阳的馀晖从他的背後照了过来,给背着光的他本人都罩上了一抹血红色的馀晖。
阴暗中男人的面目不清,高大结实的轮廓化作阴影洒在了善子身上。
只能勉强看见这个有着狭长眼睛的特级正若有所思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然後他低头,逆着光看向了善子。
那是夏油杰。
由于仪式是她强行进入死者那边将夏油杰生拉硬拽过来,两人的灵魂的距离要比普通束缚或者是看取结成的契约近得多得多——某种程度上,以咒力角度来说。
他们在短暂的灵魂交互中曾被看成是一个人。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
她与夏油杰看到了彼此的全部,从那些快乐开始,到幸福丶苦痛丶悲惨与不堪结束。
浓郁且深重的罪孽爬上了巫女的身体拽着她往下,因为解除了其它的全部构造,在善子身上围绕的只有夏油杰的怨恨与诅咒。
巨蟒样的黑雾将她裹缠了起来——那是他微妙的嫉妒丶罪孽丶不甘丶迷茫压抑丶与自我憎恶。
然後,两人都産生了反胃的感觉。
只消一眼善子就已经明白了。
……他不再是理子记忆里那个会让她逃跑的高专学生。
辅助监督忍住了欲呕的冲动。
这家夥……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那个夏天的夏油杰,而是个耗费了十年走上绝路的咒灵操术诅咒师——他的内心有着极大的价值观空洞,而为了填满这一部分……
“偷偷骂人可不好,二十三号。”那个穿着僧侣服装的前盘星教教主蹲下身,对善子伸出了手,不,他只是擅自抓住了巫女的手,说话柔声细语,却带着一股子要将她也拖下地狱的气势,“我们可是要一起死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