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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此刻心中铭记所求之物!”旁边像是个婚礼司仪的教|徒掐着颂念和歌似的腔调。

而无须提示,旁边明显参加过的教|徒也开始重复起了仪式司仪的话。

场中只有十数位第一次来的访客干愣着。

司仪又重复了一次。

太鼓的声音同步响起。

这次之前还在茫然的客人里有几个已经会意地跟上了教|徒的复读行为——

司仪又重复了一次:“只需此刻心中铭记所求之物!”

渐渐的,跟着重复司仪诵读的访客渐渐变多,明明之前还是松散的声音,此刻,随着不停的反复诵读,衆人的声音渐渐变得统一起来,接着,那声音变成了一个。

最後竟只剩下五条悟和善子和另外零星两三个人没有跟上教|徒的步调。

而像是那样的诵读给台上的教主增加了力量似的,转眼间不过几次重复,他身上的诅咒就逐渐散开,分到了诵读的信衆身上,于此同时,小学教师的姿态逐渐变得流畅丶优美了起来——仿佛是衆人的信服给了他身上笼罩上了一层真神的光彩。

旁边的仪式护卫和司仪此刻都将视线投向了最後落单的几人,然後是其它的信衆在诵读时也将视线投向了他们。

迫于无名的压力,最後,没有屈服的只剩一个辅助监督和一个术师。

淡色的诅咒已经笼罩了整个室内,而场内却一个能看见的人都没有,而五条悟还在等待,善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咒灵的气息非常近了,但还没有完全显现。

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差那麽一线——太鼓声明显在催促,室内已经逐渐只剩下一个声音,那些信衆和之前新来的访客表情只剩下了一个。

‘为何不信?’

‘为何不诵?’

场内所有人仿佛是仪式的奴隶,此刻全然没有了意识,只能机械地重复同样的话语,摆出同样的表情——如果看着这套的家夥确实是普通人,不仅仅是从衆心理,仪式本身引发的咒力流动也足以让所有观礼者屈服——而五条悟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看惯了这套的最强显然并不在乎这样的人群压迫感,且自动发动的无下限术式早把他的身边阻隔了个彻底,他双手抱胸,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用脚跟点着地面。

但并无这种防御术式的善子却感觉到了别的东西。

黑棉球扯了扯旁边的最强的袖子,在衆人机械性的重复中终于抓住了那麽一点灵感——那确实确实是由仪式引发的咒灵现象,但也是咒物的效果。

“悟真。”她叫出了最强的假名。

已经进入了备战模式的五条悟神情专注,六眼只是盯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咒灵气息,随时准备出手,冰蓝色的眸子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算是给了个反应。

或许这是本身就属于某种夹界中的巫女才能理解的那种感觉,她明白了那个咒灵身上施加的束缚到底为何了,也知道如何在水中捞出这一轮月亮。

“那个咒灵应该是为自己施加了绝对不干涉此世的束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具有些许神性了,“所以只有去到它的领域的人才能窥见它的身影。”

这仪式不是让咒灵显现。

而是将信衆牵引到那对面。

……这当然解释了来过这里的人都对这里的神迹深信不疑的原因,这种超灵体验当然不是什麽时候都能看到的,比起那些招摇撞骗的家夥,信衆的体验可都是实打实的东西。

解法就摆在两人的面前,只要主动诵读,去到那边就可以祓除咒灵——但问题不是如何做到。

而是可以这麽做吗?

善子有些迟疑——她当然不怀疑五条悟的实力,恐怕就算是他解除了无下限主动去到那边,也可以轻松地把咒灵解决。

黑毛球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这个咒灵真如颂念中的那样,只需此刻心中铭记所求之物的话,作为同一场仪式的参与者,出于同一空间内的要素之一的她。

……我的所求之物好像也会混在那里面。

而这……好像会被五条悟看见。

如果他过去的话。

[5]舅舅散步的内容(?)人间油悟

肩周炎犯了(躺平)

只要到达……明天……日万的真实……

现在善子的心底却有些希望这个咒灵不要被祓除。

但又不能抛开这些被诅咒的普通人不管,即便现在没有出什麽明显的问题,但从那个教主身上散发丶分摊出来的诅咒和离开的人群里散播的咒力残秽,怎麽想这都不是个好的征兆。

黑毛球思索了片刻,得出了结论。

“……这个咒灵就让我来祓除吧,五条特级。”

而那边的五条悟显然也不是笨蛋,只需稍微点清关节他便已经明白了善子的顾虑,戴着墨镜的白发男人几乎是下一秒就挑起了眉毛。

一高一矮两人坐在最靠後的长椅上。

背景里是教主入了魔似的的呼声,整齐诵读的信衆们失去理智的催促——

五条悟低头看着黑棉球:“善子应该知道的吧?”

——你无法阻止我。

“不管你想隐瞒什麽,只要进去就能知道了吧?”对于五条悟来说这无疑是个完全把善子攥在手里的好机会,高大的教师扯出了一个露齿的鲨鱼笑,“那麽——”

而善子则是僵坐的椅子上,被黑雾遮住的脸没有任何波动,但僵硬的动作和迟缓地应答都昭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心绪:“是的,我没有办法阻止五条特级。”不管是实力还是现在这个情理来说,她都没资格要求,也不会……

背景里的太鼓声又响了一道,随着仪式继续,信衆身上的黑雾也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两人脚底都浮着一层淡淡的黑雾,只是因为两人还没和那个咒灵完成最重要的,也是签署契约的第一步,所以这东西暂时还沾不上五条悟和善子。

“——不会看的。”一个哼笑的气音从五条悟的喉咙里溢出,然後高大的术师才往後倚靠上了椅背,两条长腿岔开往前伸,“害怕了?”他歪着脑袋斜斜地看着善子。

“善子到底以为我是什麽人渣啊?老师说过的吧,我可是很体贴的。”这麽说着的五条悟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许,“我可不会逼迫学生做不想做的事情。”他理所当然地说。

虽然这话确实不太像是善子经常见到的五条——善子能看出他并没有说谎,但这反而……让她有些更难接受。

黑毛球沉默了几秒。

大白猫扒拉了两下。

“我应该不在东京校的地盘里吧。”不是觉得她满身那些老爷爷训练过的味道吗?就要这样卸下警惕吗?

“要把谁划进来是我的事情噢?”

“——说了的吧,明明是我在朝善子靠近。”五条悟脸上挂着赢了的表情,“善子真的太好胜了,向老师求救就这麽难吗?你还没有二十噢。”

善子移开了视线:“还有几个月就二十了。”

“不过现在还是学生吧。”五条悟把胳膊肘搭在了前排的椅背上,侧着身摇着手指,“所以老师也会做老师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我说啊……善子就向我求救吧?明明我都把伞撑开了,你却自顾自地站……”

他的话没有说完。

黑毛球已经抓住了又一次重复诵读的机会。

此刻礼拜堂里只剩下被无限隔绝,所以物理上也能算作不在此处的五条悟——于是白发的特级术师只能看到以综艺节目口播速度飞快结束诵读的善子和其它人一道突然倒在了地上。

船票已经检票完毕,所以此地的人全被牵引去了那个咒灵的领域里。

最强将墨镜往鼻尖勾了勾,盯着往前座靠背上倒去的黑毛球,好一会儿才得出了结论:“跑了啊?”

他笑了起来。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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