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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对界限以外的人虽然并不会怎麽样——不如说那之外怎麽样都好吧,态度轻松的对待之下是有些冷漠的不在意。

自傲的同时也并不真的高看自己会对别人造成怎麽样的影响。

但善子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抛开那种本身就对别人温柔的性格和无意识捉弄人的习惯——她是被悟判定在界限以内的人,所以,那个巫女也会自然地以界限以内的态度对待‘五条悟’。

把他视为需要照顾的对象,接受对方的乱来,同时自然地以‘自己人’的态度替他思考。

——简直像是无下限里面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本就在一天之内先是经历被封印的事情,然後又突然看到了已经结婚的自己,想了解这个世界却只是看到了无法掌握的距离感和消失的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下社交距离里还突然出现了一个先天亲昵的对象。

五条直接因为冰激凌皱起了眉头。

——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家夥了,但也不是轻视,而是非常自然的丶润物细无声的体贴。

但反而是这样让人更加不自在。

“而且身上‘五条悟’的气息太浓了,就连警戒也很难提起,你居然给她上了白名单啊?”五条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表情有些阴沉的‘自己’,然後他才嗯了一声,有些烦恼地摸了摸自己脑後的短发茬,“突然就被人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看待,而且要是拒绝的话好像会露出伤心的眼神,诶,我对那种无表情的温柔系完全没辙诶。”

“善子才不会因为那种事情受伤的啦。”已婚男见缝插针的吃着甜品吐槽。

“……但接受的话感觉又很奇怪,不管是远是近都很麻烦,就算是我也会多少有些混乱诶。”对面的人是自己,他倒不至于用那种无心的轻浮话术装点,五条的语气直接带上了抱怨。

“然後是那种记忆。”他作为教师的那部分勉强上线了一秒,便服墨镜男比出了手|枪手势指向了对面,“你不会利用了她内心的脆弱点才得手的吧?她的记忆里面居然一件好事都没有,而且还和……”

“那种事情不用告诉我啦~我没兴趣知道。”悟直接摆起了手,拦截了对方的话,“而且,回忆过去是五十岁的老爷爷才要做的事情吧。”然後他才叹了口气,对‘自己’居然怀疑自己有些无奈,“当然没有做那种事情啦——善子的精神没有那种程度的弱点啦。”

不如说要是有那种程度的弱点反而更好。

可惜没有。

虽然看了猫眼巫女大半记忆但对她的了解明显没有深到那种程度:“诶——”五条明显不信。

“她的信条是当人生的胜利者走到最後哦,非常努力地要赢到最後呀。”已婚男摊开手,语气有些荡漾。

白发访客倒是挑起眉:“倒是稍微有些理解你了。”

扫把头啧了一声。

“开玩笑的~”成功在年长的自己那边扳回一局的五条也如镜像一般摊开手,“我对那麽麻烦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不过我确实应该跟你道歉来着~?”扫把头仰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一手用拇指揉着自己的眉心,“善子对‘那张脸’的无意识亲昵态度确实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说是道歉,他的语气里却并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是带着些许得意。

距离感被搞得有些混乱的访客哈了一声:“对着自己炫耀的男人多少有点可悲了吧。”然後他才反应了过来,补了一句,“……故意的啊。”让她培养起那种习惯。

“没有善子的同意和纵容我也做不成吧?”扫把头舀起混着水果和糖浆的冰淇淋,“毕竟我可是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而且也没法做得很过分嘛,因为和人做了约定~”那个男人嘿嘿的笑音里带着些许让人分辨不清楚是细微的亢奋还是扭曲的情绪,“所以,善子要是表达出拒绝的态度我可受不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精神崩溃的。”

那家夥用着像是科普纪录片的语调说着明显不怎麽合法的想法。

“说白了就是想打标记吧。”轻易地就想到自己一来的时候看到的饰品标记组合包,但对这种事情倒也没有很在乎,他姑且问了一句,“那些饰品这也是获得许可的吗?呜哇,你们玩得真是……”

“啊,这件事的话,善子不知道。”

“我预感到你会讲很恶心的内容所以不要说~”

但性格同样恶劣的家夥显然不会如‘自己’的意:“虽然她肯定知道了也会同意的~”冒着小花的已婚男竖起了手指,“但是感觉不知道的时候更可爱一些,所以你可别泄密呀~”

白发墨镜男语气轻飘,直接用装着冰淇淋的勺子指向了对方:“诶~真恶心~”然後他靠着椅背直接把冰淇淋吞了进去,他微微低头,六眼从墨镜和眉骨之间的缝隙看着旁边这个年长五岁的自己,“就算是我,疯到这个程度多少也有点过了吧。”

而对面的悟则是笑眯眯地插起圣代里的水果丢进嘴里,任由海岸边上的海风吹过自己制服衣角:“多谢夸奖~不过那也是善子ONLY。”

五条对这两口子的互相养成和禁锢不感兴趣:“不过她和杰的幽婚你应该知道了吧?说起来理论上来说杰应该还能被她召唤出来吧?他人呢。”

“都说了记忆那种事情我根本没兴趣。”悟表情稍微冷了下来,不过倒也好好回答了,“杰的话,那家夥往生了。”

五条看了一眼年长版本的自己一眼:“诶……还以为可以看到来着。”

“又不是你们那边的,你真的好奇想见的话倒是可以拜托善子用极之番叫叫他。”然後悟擡头思考了片刻,“啊,不过不保证一定能过来。”

“灵魂的牵引不够……?”

“我倒希望是那种情况~”已婚男冒着小花的表情转眼变成了微妙的不爽,“不过那家夥最近好像是地狱服刑期快要结束了,想去当公务员,所以不一定有空上来。”但他的态度倒也非常明确,“大概率是会上来的,毕竟是善子叫他。”

“……备考啊。”

圣代已经被挖到了最底下,已经可以见到玻璃船底的生産标号了。

“所以?”穿着便服的墨镜男用勺子敲了敲碗底,“就这麽想要让她‘看取’我吗?”

“毕竟是她的关心嘛~”悟翘起二郎腿,悬在空中的脚一晃一晃,“要是老婆的愿望都满足不了我成什麽了?”然後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啊,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他语气轻快,“给我改口叫黑沼,你这家夥。”

“诶——明明是自己来着?”虽然对善子没有那种意味上的兴趣,那家夥倒也恶趣味地拖长了声音,“我不要。”完全变成了迷你版的五条笑嘻嘻地拒绝了,“既然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距离,才不要因为别人的要求随便改变。”同样自我的家夥把脚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悟直接笑了出来:“想打架吗,你这家夥。”虽然只是说着玩的,但这话一出,两个五条悟都沉默了片刻。

好像确实可以。

但并不是因为任何别人的原因。

单纯是因为这里坐着的是两个无敌的最强,所以会産生这样的好奇——如果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的话,战斗会不会稍微有趣一点呢?

“不过,改口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白发的那位访客思考了片刻,比出了一个OK,“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的话。”

悟想起他之前问的问题:“和善子在一起的感受——你也还会对这种事情好奇啊。”

“毕竟你都做到那种程度了,稍微还是会有点好奇的吧?虽然我自己是毫无兴趣就是了。”

“那个程度?”

“巫女那种对象,很棘手的吧?死之後会被带到小箱子里的吧。”

“啊……”大概知道他误会了什麽,悟诶了一声,“嗯,虽然有那种条件我应该也会同意吧。”

“嗯?”

“说来话长,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就当那麽回事吧。”本身也不太在意自身形象的家夥摆了摆手。

而玩笑归玩笑,对自己本性还是非常了解的白发访客看着他称得上‘理智’的表现,只是托着自己的下巴:“所以?我对上头模式的自己到底是怎麽个想法多少还是会有点好奇的。”

而扫把头的三十三岁最强双手抱胸,倒是认真思考了很久,然後他才难得没有用任何轻浮的语调开口了:“很麻烦。”那是实话,“因为心绪会为了并非自己的对象而随时被牵动,还要将自己的人生配合别人的步调,不管是哪个都超级麻烦,而且要做很多无聊的事情,并且——你会主动想去这麽做。不管做什麽选择都会出现,啊,还得参考别人的意见,因为不是一个人。”

总之对完全自我的他来说。

“这种感情是最令人厌恶的那种牢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觉得最好不要踏进来。”悟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开始的话,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会很麻烦,而且还会需要强制打开自己的内心,因为任何的虚假在那种距离的关系里会变得非常显眼。当然,前提是对方也是同样真挚的话,如果对方没办法察觉这种事情,那麽这种感情就只会更没有踏入的必要了。”

“听上去你好像是没有逃跑成功啊。”五条低声感叹。

“嗯,差点就放弃了,但是被她拽了回来。”悟倒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沉迷,“但是,如果你要问我的话。”他的指尖沾上圣代碗边上的冷凝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

疯狂的那部分被完全允许且纵容了起来,就连幼稚和几乎不存在疲惫的时候都被包容。

比起为她做这种事情,刻意配合步调。

会变成想要主动去做——猜测着她可能会表露出来的感情,试探着想看到更多鲜活的情绪,因为想和她说话而不自觉慢下了脚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以同频的方式生活了。

以为需要等待别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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