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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前辈多半只是在这里犯傻。

一口浊气已经从猫眼後辈的嘴里吐出:“有酒味的话我可不管。”

“嗯~已经想好了吗?”五条悟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语气里倒是又带上了一丝诧异,“有无下限的话,不用脱也没关系的噢……?而且又花不了什麽时间~”

只见那边穿着他外套的猫眼後辈一手扶着五条悟的手,另一手则是弯腰将系带高跟鞋脱了下来,她黑色的头发已经顺着巫女一边肩膀落了下去:“我的条理不允许我用高跟鞋踩着别人的脚,和有没有无下限没有关系,五条前辈。”

这麽说完,那位猫眼後辈一手勾着自己的高跟鞋,赤着脚有些犹豫地踩上了五条悟的皮鞋鞋面,但即便如此她也有些顾虑,忍不住虚虚踮着脚。

那个前辈脸上已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就算没有无下限也不会有什麽感觉的啦~”

“对我来说心理上觉得舒适是很重——”

“所以。”懒得跟她纠缠的五条悟直接转移了话题,“想好了吗?答案。”他没上手,只是用胳膊扶住了善子的背。

眼前的画面在善子回答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东京咒高,然後再下一秒,就已经变成了夜色里,在夜空中两人脚下的加茂家。

虽然在她离开之前,已经听五条悟说过他准备往这个方向开发术式,但亲身体验倒还是第一次——因为喝多了多少有些迟钝的猫眼後辈几乎忘了自己还踩在他脚上的事实,只顾着打量加茂家本宅。

然後她才想起回答:“感觉上……”对她来说,那段回忆,“可能很像是倭黑猩猩成长时候做的事情很像吧……以个体之间的亲密行为来缓解成长期的焦虑和冲突,以此维持心理平衡丶解决争端。”她以颇具学术性的口吻说了起来。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五条悟没有回答。

“以本能性来说也是这样吧。”善子打量着加茂本宅,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居所,然後她这才把头扭回了注视五条悟的方向,“毕竟——”

她的声音停在了半路。

五条悟并没有跟她一起找着目的地——在善子回头的时候,能发现的只有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白发男人。

在被他的胳膊圈出来的高空里,除了五条悟的鞋面之外,猫眼後辈没有任何落脚点。

而两人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手掌宽度。

善子还没来得及後撤身体。

白发前辈已经唷地一声将脑袋收了回去,直接用手拦住了她的背:“所以,你还是在以前的院子里?喂丶小心不要掉下去啊,善子。”他勾下墨镜,微微眯起眼睛。

“不过你也太无情了吧!”五条悟嘀嘀咕咕的抱怨,“我姑且还觉得那是不错的青春回忆呢……”

刚刚那是……错觉?

脑袋有些迟钝的猫眼後辈眨了眨眼。

“我并没有觉得过去很讨厌吧,只是要问我是什麽想法的话,我认为那会是比较合适的形容——多少带着点功利主义丶本能驱使丶又似懂非懂的感觉。”她歪着脑袋,倒是叹了口气,“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类型,五条前辈。”

而对方是五条。

也是因为那个时候除了他之外,也不可能有别的对象了。

又不可能对更烦恼的同级生倾诉,女性前辈……她倒也没有那个取向。

“我还以为善子会有点害羞呢?”接收了落地订单的前辈笑眯眯地就准备带着善子下落。

长发女人倒是已经看穿了前辈的想法:“明明就是为了好好说开才和我说这麽多的吧?”她指着自己的庭院的方向,“该害羞的份已经在当年和这十年也差不多够了吧,而且……不喜欢的话,当时也不可能这麽做的。”

本身就不喜欢谎言——

更不要说是对过去的自己撒谎。

“我?还是接触本身?”

“首先排除前辈。”

无表情的猫眼後辈微微擡起了头,和那边的五条悟对上视线。

“也不需要用那种世俗的尺度来判断我的想法吧?五条前辈。”善子叹了口气,那种程度的疯狂和无视常识她还是有的,“我也是术师。”

五条悟的脸上先是短暂地露出了惊讶,然後他也连眼睛一同笑了起来:“差点忘了。”

然後白发直接咧开嘴,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带着猫眼後辈直接开始自由落体,直到快到了地面上才又踩着无限落地——但这里却也不是善子的庭院,而是加茂家的正门。

听见前门动静的家仆已经赶到了大门前,都2018年了,还提着个除了显摆家族‘底蕴’之外毫无用处丶老土得要死的灯笼跑来迎接。

……好歹换成LED的灯笼吧。

而善子还没能从五条悟的身边离开。

“……”明明十年前那个时候,几乎每次都是直接跑到她的院子找人来着?

对上了猫眼後辈疑惑的眼神。

成年之後,倒是稍微有些‘常识’的白发男人摊开了双手:“毕竟已经看到我了,再随便进去可是会被人做文章的~喂丶善子,那种瞧不起我的眼神太明显了!”那个前辈直接抱怨了起来。

“而且。”五条悟坏心眼地举起一根手指,“不是说了吗,要看那些老爷爷气死的表情吗。”

这麽说着的他直接拦住了善子想要远离的动作,他揽着善子的腰,让她继续踩在自己的脚面上,只是以暧昧得要命的距离直接凑到了猫眼後辈的脸前。

漆黑的夜色里,白发男人轻轻低下了头托起了善子的下巴,赶来开门迎接的加茂能看到的只有黑发女人踩着五条悟的皮鞋,两人脑袋微微交叠的画面。

五条悟当然没有亲下来。

两个家系的叛逆只是以脸凑得非常近的距离,凑在对方耳边说着只有对方能听见的悄悄话。

醉醺醺的猫眼後辈叹了口气:“我刚回来,请不要又带着我——”她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实在是没工夫替这个前辈当乱来的工具人。

“又看见是我送你回去的话。”而那位白发前辈已经抢先一步,“他们肯定会和当年一样,在那边胡乱猜测,绕着弯子试探,然後消停很长一段时间吧?”

善子突然提不出拒绝了,她微微歪着脑袋,看向了那边狡黠的前辈:“您知道我要彻底搬出去的事情啊?”

“毕竟御三家的情报本身就是既快又慢嘛。”五条悟说得话让她半懂不懂,而那个本身就很爱模棱两可的前辈根本没有替善子解释的意思。

这个态度让她感觉非常熟悉,体格与方式却又非常陌生的白发男人只是将她的脑後扣住了,手隔着无下限直接爬上了她的背脊。

“……能告诉我您的想法吗?五条前辈。”善子没有反抗,只是搭着他的肩膀,反正在这里吓死那些加茂也正如她意。

五条悟已经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低低的:“我会走着送你回庭院的。”

他十足冰冷的目光瞄过那边不知道该不该过来的两个加茂,成功地把人钉在原地之後又重新放回了怀里的猫眼後辈身上。

没有感觉到危险——因为那位前辈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强制。

那位稍微有点疯狂却又很好地守着那条线的白发男人微微弯下了头。

而对于後辈的问题,扣着她後脑的五条悟只是颇具诱惑性地建议道:“……想稍微干点坏事吗?善子。”

“是向你求救的意思喔~?不,应该说是扯平的互相帮助吗?”他语气轻浮,还没听下去,就知道肯定是乱来得要死的主意。

在这熟悉的距离里——

善子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为什麽发展成了那样——称呼从五条前辈变成悟的契机。

可能是男生的自尊心,也可能是之前天元换代的事件後遗症,也可能是因为灰原重伤的事故——但那些应该只是导火索而已。

她变强了。

稍微,已经超过了同级生的那种强。

而就是在这样的时间点,事情一起发生了——想要为同伴提供帮助,却发现不管是住院昏迷中的灰原丶觉得自己不够强,认识到了天赋这一现实的七海丶还是因为被天元的‘情报污染’影响,对咒术界的真实失望而停职的夏油前辈。

“都交给你们不就好了?”他们……都封闭了自我。

伊地知根本插不上嘴。

而硝子正忙于准备医疗资格考试,同样也帮不上忙。

非常可笑。

那个时候……能互相握住的手和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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