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_分节阅读_第209节(1 / 2)

  她知道,己方能给出的,已经是魏王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

  如若他答应,那说明他还没有蠢到家。

  如若他不答应……一个蠢到家的人,做出什么蠢事都不奇怪,她已然尽了心,也便是了。

  魏王一连几日茶饭不思,整个人眼见着瘦削下去,又夜难安枕,眼下两团青黑,乌的吓人。

  近侍们倒是想要规劝,然而魏王自己又岂不知那都是空言?

  于当前局势又有何益!

  如此瑟缩几日,却有人往庆州来拜见魏王。

  长史听人传禀,不由得转瞬恍惚:“章伯隐?他不是回崤山老家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门房迟疑着不敢作声。

  长史见状,更皱了眉头:“他都说什么了?一五一十的讲!”

  门房战战兢兢道:“他大抵是失心疯了,衣衫褴褛的,口中叫嚷着,说是来救魏王性命的……”

  长史听罢先是怫然大怒,继而若有所思,反复思量之后,甩袖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带我前去迎接!”

  章伯隐原也是崤山名士,魏王起事之后,听闻此人的事迹,故而遣人去请,只是后来君臣不睦,章伯隐便又辞别魏王,重新回崤山去做他的隐士了。

  长史跟随魏王多年,倒也学了一套谦恭有礼的作态,见了章伯隐之后,并不因他此时衣着简陋、满面风霜而心生轻视,只彬彬有礼的问:“仆从不识得先生,有失远迎,先生莫怪!”

  又请他入内:“章先生,还请入内叙话。”

  章伯隐手持一根竹杖,撑在手里与他一道进去:“我先前在他处访友,听闻庆州要与德州和议,担心王爷一着棋错,特来示警,半路上遇见流民,夺了我的马去,好在侥幸保得性命……”

  长史听罢,口中不免带了十二分的关切:“劳累先生至此,当真是,若是王爷知道……”

  章伯隐一抬手打断了他:“事到如今,何必再说这些虚言?王爷何在,速速待我前去见他!”

  长史迟疑着道:“先生还是稍加洗漱再去吧?”

  章伯隐冷笑道:“我日夜兼程赶来此地,难道就是缺府上那桶热水,一件衣服?!”

  长史只得从之,带了他去见魏王。

  魏王刚喝完一壶酒,闷在书房里愁眉不展,通身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萎靡之气。

  章伯隐见状二话不说,抄起竹杖上前一通狠打:“庆州大祸当前,数十万军民的来日皆仰仗于你一人,你竟然还有闲心在此饮酒,岂不荒唐!”

  魏王虽瑟缩,却也不是木头,想着维持礼贤下士的人设才见了他,哪成想刚见面就被打,岂能不怒?

  他变色道:“章伯隐,你放肆!”

  长史也是头大如斗:“章先生,章先生!使不得啊!”

  章伯隐冷笑一声,信手将那根竹杖丢到一边,破口大骂:“我便是知道,你一定是这样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才要来这一遭!”

  “退退退,等等等!你以为如此为之,虚耗下去,结果便会好吗?痴心妄想!”

  他劈头盖脸道:“你以为你有的选?你以为实在不行,你还能倒向陪都?别做梦了!”

  “你只是愚钝无能,却非极恶之人,故而李长生才肯与你和议,全你性命,可陪都那两个是什么人?工于心计,深深以此自愉,视万民如草芥,以苍生为棋子,一旦德州兵临陪都,那两只天下蠹虫必死无疑!”

  “你此番投降献城,总归能保全性命,留下一丝血脉,若是逃去了陪都,来日陪都城破,你就是负隅顽抗的前朝余孽,你跟你的儿孙们,就等着给旧朝殉葬吧!”

  魏王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却惊诧道:“他,他敢杀天子?你如何能知道?”

  章伯隐怒骂道;“身为天子,不能安民,以至于苍生涂炭至此,狼狈西逃之后不知反思,竟然大肆屠戮官民,天下有志之士皆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岂独李长生有此志?我若是他,也必杀之!”

  他指着魏王的鼻子,毫不客气道:“你若迷途知返,尚可得活,若是执迷不悟,死期只怕近在眼前了!”

  魏王听得心下凛然,又如同拨开迷雾见青天,当下亲自将章伯隐先前丢到一边的竹杖捡起,递还到他手上,继而毕恭毕敬的向他行了大礼:“先生今日指点迷津的大恩,在下感激不尽!”

  章伯隐却不肯受他的礼:“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虽不是我愿意辅佐的主君,当初却也算是好聚好散。”

  “此后我母亲卧病,你又专程令人请名医问诊,论迹不论心,就算你是为了沽名钓誉,终究也于我有恩,故而我不能不报。”

  他接过那根竹杖在手,叹息着道:“今日之后,便算是两清了。”

  魏王为之默然,一时之间,竟也无言以对。

  章伯隐又转过头去看向长史:“好了,带我寻间客房沐浴更衣吧!”

  长史眼见室内气氛凝滞,有意加以缓和,当下笑道:“果然是真名士、自风流,先生起初不介怀于外物,是虚怀若谷,如今重整仪容,是礼重友宾……”

  “什么有的没的,我懒得同你啰嗦!”

  章伯隐冷哼道:“速速带我前去洗漱,德州的和议队伍不是还没走吗?晚些时候,我要与他们一道往德州去,会一会那位秦王!”

  长史:“……”

  啊这。

  魏王:“……”

  魏王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有完没完了啊!腿长在你身上,出了这个门,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就非得在我面前这么说吗?!”

  ……

  魏王早知道自己也好,陪都也罢,都无力同德州抗衡,只是倘若答应那么多会明显损害自己声名的条件来达成和议,他总觉得有些……

  更别说他面前还摆着个投降陪都的岔路,即便是饮鸩止渴,好歹看上去也是一条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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