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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帮我接了个保护海伦女士和她长子的任务,我就跟着来了。”

杰逊全程吃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出现在那里有多突兀,“为什么我也能进去?答案很简单,我们是橡树共灵德鲁伊啊。”

杰逊这么对尤斐说:“进去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头豹子,你也可以哦,进去的不是你,而是一株树苗……”

少年耸了耸肩:“那里面的确有出入限制,但只限定了人和灵长类,并没有规定魔兽和魔植不能进……”

尤斐还是觉得不对,他缓缓摇头:“你还记得血脉密室里周围零落的岩石和线形成的茧吗?我觉得并非只限制人类,而是将魔兽魔植当成了可以吞噬操纵的猎物。”

杰逊怔了怔:“……你说的对,但无所谓啦,反正作为继承人的比尔和前任伯爵哈德利阁下完全不介意我出入,甚至于带我进去的人正是死去的哈德利阁下。”

尤斐汗颜:“你就没想过他们打着雇佣你的旗号,故意将你坑到陷阱里吃掉吗?”

杰逊歪头看着尤斐,翠绿色的眸子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真的?他们会这么做?”

尤斐:“……喂喂喂,别告诉我你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

“……姐姐又不会伤害我,而我没从海伦女士和哈德利阁下身上察觉到危险和恶意。”杰逊动了动唇,脸上缓缓浮现了名为后怕的神色,“多谢你提醒,我下次会注意的。”

尤斐一个踉跄,无语:“你还想有下次?”

杰逊反问尤斐:“你呢?好像被那什么灵魂链接之术波及了,没问题吗?”

他担忧极了,“在某个瞬间,我的豹子说你的气息彻底归于无,像是死了一样,直到那个什么太子殿下出来占据了你的身体,他才嗅到一点点你的灵魂气息……”

尤斐眯了眯眼,啊,死了一样?

“问题不大,我觉得目前很好。”尤斐语气轻快地说:“好的不能再好了。”后来甚至有点咬牙切齿,“还多了两个追随者,能不好吗?”

追随者之一自然是比尔·黑铃兰。

虽然黑铃兰家族内部矛盾重重,家族宿老试图掌握大部分权利,可比尔仍然是板上钉钉的伯爵,同时由于尤斐拿走了哈德利的命线,两个黑铃兰宿老似乎非常忌惮尤斐,最终默许了比尔的选择。

另一个追随者自然是琳娜了。

也不知道琳娜怎么想的,她抓着尤斐的袖子转圈圈,像是鸟类求偶一样翩翩起舞。

当时她身上还在飙血,身上还残留着鸟类魔兽的羽毛,眼睛要凸出来似的,瞪得浑圆,声音尖锐刺耳。

尤斐被吓得不轻,然而海伦女士却拦住了尤斐。

“这是胡埃斯特的首领臣服舞,你最好接下来。”

“我之前说了,斯兰王室和土地的契约还存在着,有胡埃斯特做你的后盾,哪怕是神殿祭司也不能危害到你的。”

海伦女士神色温和地看着尤斐,“还有,你拿到了哈德利的命线,还吸收了比尔的黑晶,理论上拥有了分财产的资格,但我想你现在没这个心情,明天再谈,如何?”

尤斐一听战利品分配和舔包,立刻有了精神。

“行,我们明天见。”

海伦女士带走了似乎疯癫了的琳娜·胡埃斯特,杰逊表示他接到的任务是保护名为哈尔的哈德利傀儡,如今哈德利自己完蛋了,他的任务也算结束了。

海伦女士:“那行,我会将尾款打给你姐姐的。”

于是尤斐和杰逊离开了血脉密室,顺着和白喵的契约去找海德曼与图里卡。

说起来图里卡要找钥匙,找了这么久,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偷取失败。

钥匙被琳娜交给了贴身侍女保管,宫廷侍女大多是贵族家的女儿,这位侍女接了之前中年人的通知,知道侍奉的殿下貌似被哈德利蛊了智商,索性拿着钥匙离开了暂时居住的房间。

月牙庄园本就是个空间重叠断层的地方,侍女本想前往另外两个斯兰贵族所在的房间避一避,结果她前脚迈出琳娜·胡埃斯特的房间,后脚就被空间重叠到了别的空间。

图里卡和海德曼拿着地图冲到琳娜原本的房间,自然什么都没找到。

但很快他们就不用找了,因为一个女仆告诉他们:“胡埃斯特代表说,钥匙送给纯白殿下了,图里卡阁下,您去找他要吧。”

图里卡:???

海德曼:“……”

啊,这位殿下又做了什么?!

“殿下!您做了什么?!”

侍女见到琳娜的瞬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这位侍女眼中,自己侍奉的殿下全身狼狈不堪,娇弱的肌肤上居然出现了无数伤痕,尤其是那如花朵的面容,竟有细微的绒羽出现!

侍女扑向床榻,她无措地伸手,试图查看琳娜身上的变化。

琳娜的声音多了一抹金属碰撞的冰冷和刚硬:“我让你将钥匙送出去,送了吗?”

侍女脸色一白,她低下头:“我、我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那位穿着黑袍子的先生,将钥匙交给他了,但是……殿下,为什么?我们马上就能得到图里卡手下的精锐部队了,眼瞅着斯兰将再度统一,为什么要放弃?”

琳娜微微侧脸,看向走进房间的两个中年人。

她开口:“你们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那两个中年人面色陡变,其中一个甚至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您,您的声音……”

“啊,这是属于胡埃斯特的天空。”琳娜淡淡道:“让夜蛇的首领来见我,还有传讯给国内,准备祭坛。”

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勉强笑着问:“殿下,黑铃兰这边……”

琳娜抬了抬眼皮,她的眸子微微凸起,转动着看过来时,像是某种魔兽的眼睛,冰冷锋利。

那中年人浑身颤抖,深深地低下了头:“是。”

侍女有些无措,但她显然明白了现在的琳娜公主不再受任何约束和制约。

她熟悉这片庄园, 就像是行走在自己家里似的。

穿过螺旋的中庭,来到最东边靠阳台的房间,海伦女士轻轻用力,轻易推开了这扇门。

这是一处用来休憩喝茶的房间。

房间布置温馨, 整体是青草绿的色调, 地面是米黄色,墙壁是淡绿色, 不管是软榻还是躺椅都是温暖的色泽。

茶几上放着几本书, 其中一本被打开倒放,似乎下一秒书籍的主人还会出现, 并继续阅读。

房间两面都是超大的落地窗,外面是巨大的阳台, 阳台上培育了众多植物。

生长最茂盛的当属色彩斑斓的太阳花, 金黄色、正红色、浅粉色……众多太阳花层层叠叠的排列在一起,像是延伸到远方天空的虹色通道。

海伦女士收回远眺的目光, 她看向房间里侧墙壁,这里悬挂着一张巨幅画像。

画像里,金发青年坐在椅子上,他低垂着眉眼,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籍。

青年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 领口敞开着,眉宇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和慵懒之色,一只手拿着书, 另一只手伸到桌子上,端起了一个蔷薇色的瓷杯。

海伦女士静静看着这幅画像。

画像里的人自然是赫兹利特·格林绯瑟, 是哈德利生前最重要的人。

海伦女士看了一会,上前, 轻轻抚摸着画框。

随着她的手指在画框边缘按照特殊节奏敲击,很快画面像是水波一样泛起了淡淡的波澜,画面的青年活了过来。

他抬眸,看向了画框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海伦女士心中一凛,青年的眼眸是放射性的线团,又好像要将一切都吸入漩涡,非常危险。

“……哈德利。”

海伦女士称呼青年。

画卷上的青年轻轻笑了笑,他合上手里的书,声音泛着不舍和惆怅。

“没想到最后还是您来到了这里。”

“……赫兹利特的确被你唤醒了,可他永远无法踏入轮回,更不可能再度复苏了。他不记得你,也不认识我,现在的他和过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海伦女士轻轻叹息,精致的容颜上流露出了一抹伤感,“不过你的命线缠在了他身边,也算死得其所吧。”

“他不记得了啊……”哈德利垂眸,画卷里的光似乎活了过来,为他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向我承诺,他会创造一个让我们可以自由相爱的世界,只要等他成年……”

“太过分了,在成年的前一年,他就利索地去死了,独留下我不得不履行与他的契约,直到死亡……直到死亡到来,他重新站在这片世界里,而我已经被抛弃了。”

青年深深注视着海伦女士,“这是根植于我们血脉中的诅咒,是吗?他不愧是您的孩子,我的姑姑,我的母亲啊……”

海伦女士微微仰着头,她背对着阳台,逆着光,仿佛是影子里的残渣。

她看着哈德利,许久后才道:“是,也不是。永远会被同类血脉吸引,是我们的特性,可这并非诅咒,而是爱。”

“如同我之于科曼,如同赫兹利特之于你。”

哈德利低下头,身体佝偻着,像是承受了巨大而无法言喻的压力。

“如果我们不是兄弟……如果我们只是陌生人,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不会的。”海伦女士的声音变得柔和轻盈,“哈德利,你后悔这一生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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