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两桌好饭（2 / 2）

“今年改……改——个地方，不……不——不AA，我——我我……我——出钱！去对面，‘老——友饭庄’，看……看……看——见了吗？最大……大……大……大大——的那家，去那儿！大——大大——大大——大厅我包——包了，每——人点道菜，照最贵……贵的点，别重复。”

“那家太贵了吧！”

“少——废话！去！”

“好好好，你出钱，你说的？咱们走！”

“郭辉什么时候结巴的？我记得初中三年都好好的啊！”

“奇怪，我上次见他也好好的。”

同学们或三三两两，或一个一个，陆续到来，都被郭辉指挥到了对面的大饭店。

大厅里，五张大圆桌很快就坐满了，每桌10人，有的桌要坐11个。

郭辉在外面站到天黑，估摸着人到齐了，他便给对面小餐厅的服务员10元钱，交代她，如果还有人来参加初中同学会，但招不到人，就叫他到对面去找。

然后，他这个东道主这才进场。

进去一看，夏小溪那一桌，已经坐满了，11个人互相挨着，加个位子都加不了。

“哎，哎，别……别都坐这么挤，五五五……五——桌坐——不下，就……六桌。

“小小……小溪，来来来……来这边坐。每——每——每桌……每桌都过来一个。”

同学们在他的调配下，重新匀了匀。

他终于如愿以偿，把夏小溪安排到自己身边。

夏小溪怯生生地左顾右盼，像在找人。

王燕直言：“找郑夺呢？他到现在还没来，怕是真的又不来了吧！每年都是。

“李旭东，要不你骑我车，跑快点，去叫他一下，跟他说今年同学会不出钱。”

李旭东白她一眼，才不愿意跑腿。

他心里很清楚，郭辉这么大方，就是为了找回那天在火车上丢的面子，想用金钱来掩盖“垃圾仔上垃圾学校”的荣耀。

而这份荣耀，是郑夺授予郭辉的。

郭辉怀恨在心，一定准备好了一顿羞辱。

郑夺真来了，吃还是不吃，都尴尬，像个小丑。

他不想让郭辉得逞。

菜一道道被端上了桌。

清蒸鲈鱼、铁板牛肉、红烧山鸡、红油肥肠、葱爆鳝片、葱烧海参、东坡肉、酱肘子、基围虾……

以如今来看，不过就是些普通菜品。

放在2001年，一个普通的小县城，这就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顶级豪宴了。

很多同学，这辈子还没吃过这样一桌高档饭菜，早就垂涎三尺，忍不住抢了起来，筷子打架。

郭辉得意洋洋，高举酒杯，说着一口结巴的祝酒词。

全体起立，你一杯我一杯，碰来碰去。

坐下后，郭辉不停地给夏小溪夹菜。

她缩着身子往后躲，小声地说：“谢谢！”

郭辉则使劲往前探，几乎要压到她身上，结巴道：“小小……小溪，马上……就——要……各——各——分东西了，有——些话，我我我我——今天，比——须表白，哎——”

夏小溪立刻恐慌起来，却又不知所措，只能用眼神向所有人呼救，心里呐喊：“郑夺，郑夺，你快来啊！我不想听这个人表白！”

一个男生来串桌，给东道主敬酒，“郭辉，听说你要出国上大学了，恭喜啊！”

郭辉不得不起身，回敬道：“谢……谢谢！”

趁他起身应付别人的工夫，夏小溪赶紧挪开自己的座位，找来一把空椅子，夹在中间，把自己和对方隔开。

等郭辉转过身来一看，“咦？这——是……给谁的？”

夏小溪咬着嘴唇说：“说不定，郑夺会来的，先留着吧！”

“那个穷——穷鬼，他不……”

李旭东打断他说：“郭辉，那个鬼卤屎大学，你还真要去上啊？等你留洋回来，那不也成洋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