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和路评章再次去清净寺。一路从山脚拜大路上去,三千多台阶,三步一拜五步一叩,他是为了弟弟,我是为了还愿。”(1 / 2)

  北开源见了,语气不变地问:“要再喝点水吗?”

  祝意不语,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北开源笑了一声,有些得意,又带着一点焦躁和生气。

  片刻后,那焦躁和生气占了上风,他将轻松的语气收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怎么敢干这种事?有没有想过,万一来不及?”

  祝意沉默半晌,终于说:“应该不会,只是肾脏,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那你怎么躺在这里了呢?”北开源问。

  祝意顿了顿,视线挪开又转回。

  过了不短的时间,他才说:“落水是个意外。”

  “不说意外。”北开源说,“大出血就能要了你的命。”

  祝意:“船上有医生,雯宇和周训心都是B型血,肯定还会有其他人。”

  “你把人想的太善良了!”北开源声音刚一高,他意识到,立刻压低了,“不是……我刚刚声音有点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头垂下去,眼窝处的阴影更甚:“我就是害怕,万一你真出了事,北森怎么办,我怎么办?”

  祝意维持着微微偏头的动作,望着他。

  北开源仍旧埋着头。

  他跟祝意高中三年同桌,后来朝夕相处到如今,他变化好像并不大,仍旧有着与读书时一样的强烈的胜负欲,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

  不管是要考第一还是当年跟家里轰然出柜,要跟他在一起。

  但又好像彻底不同了,北开源一开始以为他很好揉搓,撒撒娇,服服软,他无有不依。

  却不曾想一直以来竟是都被他牵着走,他一个眼神递过来,就能轻易将他拿捏住。

  卧室内安静的仿佛能听见管液管里的液体滴答的声音,北开源被这声音搅合的心烦意乱。

  “我们刚领证那年,有一回下大雨,怕车开不到家,就坐地铁回去。”

  北开源低着头,缓了缓说:“我们在地铁门口买了伞,一起往家走。”

  祝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不解地等着他往下说。

  北开源伸手抹了一把脸:“路过公交站的时候,有个岁数不大的男生在亭子下避雨。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哭,明明我们已经走出去,又折返回去。你给了他一包纸巾。”

  祝意望着窗外的花架发怔。

  北开源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汽车站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哭,你都能给他递纸。我哭你就当看不见吗?”

  祝意视线回神,诧异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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