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京中有这规矩。”他微微歪着头,露出月光下过渡不大清晰的一张脸,“晚是晚了点,总比晴天白日的被人看见,叫人误会我跟廷尉结党营私的好,你说是吧,侍卫长?”

  被叫破职位,江夜一顿。

  云成朝他半出鞘的刀身抬了抬下颌,又摊开双手让他看自己空无武器的掌心。

  “是侍卫长吧?”他顿了顿,和悦地道:“身量更匀称,长得也更体面。”

  顶着这张风光月霁的脸,江夜很难对他拉下脸。

  “十二爷别取笑我了。”他把刀收回去,被他夸的有点好不意思。

  云成笑了起来,余光去看廷尉府高陡的围墙,还有角度料峭的水檐。

  昨晚上他就是站在这里,踩断了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落叶,立即就被里头值守的侍卫发现。

  廷尉府的护防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大概他的视线过于放肆,江夜不禁屏住呼息,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诶,”云成状似毫无城府地轻轻拍了拍他按住刀柄的手,顺手把夜风吹乱的额发往后一拢,“不值当动刀,既然京中规矩严,那我等天亮再来。这就走了。”

  他手掌太薄了,手指也长。

  江夜的视线忍不住追着那手从额间落下,看他把不懂规矩的发丝拨到了耳后。

  ——随即,那目光顿在了耳垂上。

  “……”江夜觉得自己魔障了。

  因为面前这个‘不懂规矩的狂妄兔崽子’耳垂上有个小点——色浅,位置却很正。

  江夜顾不上惊了,下午被廷尉弹过的耳垂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将功折罪’。

  ……这人也是从庆城来的,而且不是姑娘。

  江夜无声地倒吸凉气,把本打算打发他的话咽回去,电石火光间换了一套说辞。

  “请等一下。”他生怕表现地太明显会把人吓跑,不露痕迹地松开了扶住刀柄的手,连带着拉紧了鞘上的皮扣,“凡事有例外,十二爷容我进去通报一声,稍等、即刻就出来。”

  云成诧异他的变化,在清朗疏晖的月光下眯起了眼。

  江夜顾不上许多,一路直扎书房,激动地敲门声都比平日的大。

  赵宸贺正在撰写刑部条文:“说。”

  “爷,”江夜推门进来,胸膛还在明显地起伏:“忠勤王府的十二爷,来啦!”

  赵宸贺指间搭着笔,头也未抬,毫不在意的说:“嗯,打发走。”

  “痣,”江夜喘着气,片刻不停地说:“他耳垂上,有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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