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折翼与流星（2 / 2）

也不知道叶青弦能不能听懂，这个女人忽然抬头看向季辞，笑道：

“心里有鬼？”

“不是，叶小姐，这种形式的回访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季辞有点发虚，他这些天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训练朽木灵身上，带回家后连玩都没一起玩过，情感培养反而被边缘化了。

万一朽木灵抱怨个什么，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别紧张。”

“没紧张……”

叶青弦轻笑道：“我接受过心理学的培训。”

季辞一时无言。

“嘤嘤嘤！”

哈哈，笨蛋人，笑死我啦！

不远处的窗台边，豆芽菜看见季辞吃瘪的模样，不由地偷笑起来。

“好吧，不诈你了，评估结果是朽木灵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叶青弦在文件上动起笔来。

“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短短一周的时间，它竟然比在饲育基地还活泼了。别看它外表呆呆傻傻，但现在这孩子内心可丰富呢！”

“嗯？”

季辞看向无慈悲表情的朽木灵，这家伙也回以目光，歪了歪头。

“接下来是我自发的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对你来说，宠兽是什么？”叶青弦合上文件夹，突然发问。

……

咔哒！

推开房门。

王聪换好鞋，注意到客厅、厨房到卧室的灯都亮着，打开的电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某个热门节目主持人正说着独白，声音回荡在周围，在白瓷的地砖上映照出一个冷冷清清的倒影。

他还注意到客厅中，宽大的长餐桌边缘有三个盘子，它们被另外三个空盘倒盖着，企图阻止内部热量的快速流失。

“哥！”

一个柔弱又带着担心的声音响起。

女孩穿着带卡通装饰的白棉衣，下着完全罩着腿的布格子裙，头发上别有带粉色小兔子和棕色小熊的发箍，模样是那么的可爱与俏皮。

只不过，她是坐在轮椅上的。

“小晴，你怎么去做饭啊，我不是没教过你这些吗？”王聪焦急道。

“我是从电视上学的啊。”女孩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道，“我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有点力气了。”

说着，她还试着双手撑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做了要两次站起来的动作，最终还将屁股放回了原处。

“诶嘿嘿，好像还不行。”

女孩语气轻松，可王聪的心情却从期待变为沉重。

忽然，这个十三岁不到的女孩却故作一副严肃的表情，开口道：

“哥，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人去了啊？我在楼下都听见上面那个胖女人的音波功了。”

“音，音波攻？”

“对啊，那女人虽然和她的小孩一样烦，但你也不能上门揍人家吧？”

女孩语重心长道：“她老公要是今晚在家，那打输了的进医院，打赢的可是要进所子哦！”

“呵呵，没有打啊，我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王聪干笑一声，他不过是一脚给那家人门上陷进去了一块，再撂下些狠话吓唬吓唬对方而已。

“那吃饭吧，我去把你做的菜热热。”

王聪揭开餐桌上那几个盘子，看菜式不怎么样，有些地方都糊了，但女孩光是能够着灶台就已经非常用心了。

雨晴，是她的名字。

她就如同她那名字坚强、乐观，哪怕在一个花季般的年龄，不能行走，终日与轮椅为伴，也依旧相信着雨过天晴。

灶台上的火光闪烁，这时女孩慢悠悠地推动轮椅，跟进了厨房。

“哥，我差点忘记问了，你这么晚回家去做什么去了啊？难道跑哪里找嫂子去了？”

“瞎说啥啊，我去蓉城北区那座宠兽饲育基地看了一眼。”王聪如实道。

女孩顿时眼神一亮。

“我看了你房间里那些书，你不是一直想成为御兽师吗？”

“啊？哥你进我房间还翻我东西！”

被莫名侵犯了隐私，女孩却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生气。

她沉思两秒，继续道：

“可我听说一只宠兽要很多钱的……这么多年，哥你光是帮我看腿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家里应该没钱去领养宠兽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哥哥再过几天就要换个工作了。”王聪轻笑道，“一个月可以赚大几万呢！”

“真的？不会是什么黑工作吧？”

“是正经工作！”王聪解释道：“是国外来的大机构，正要在咱们社区招人呢。”

女孩这才稍稍安心，那张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绽放出笑容。

她眼睛微眯：“可是喔，成为御兽师的条件至少要满十六岁，哥哥你不会这个都不知道吧？”

王聪不由一愣，握着锅勺的手僵在半空。

女孩见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发自肺腑地笑出了声。

“哥，不如这样，你去代替我成为御兽师，然后再将宠兽交给我照顾，我也就不用苦兮兮地等到十六岁了！”

“嗯？还能这样操作？”

“嘻嘻。”女孩龇了龇自己的小虎牙。

王聪收敛笑容，他看得出女孩非常渴望有一只宠兽，渴望到床头柜那本给小学生科普异兽的绘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图画书上画满了稀奇古怪的动物。

可当王聪每次站在女孩跟前，她依旧不曾表露自己的需求。

“哥哥，快看窗外！”

王聪一惊，立刻闻声看向窗外明亮的夜空。

绯樱色的银河下，有一两颗散发着迷人色彩的星星划过。

“流星？”他下意识道。

“不是。”女孩轻笑着摇头，“那应该是咱们蓉城一个最有名的都市传说！”

“据说每当夜幕降临时，城市上空就会出现一只神秘的猫。它长着九条彩色的尾巴，身上的毛发美若银河，凡是见过它的人都会拥有一辈子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