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_分节阅读_第16节(2 / 2)
此局已定,清黎欲哭无泪。想着不能就自己一人杀千刀地破了扶桑无妻无子的命格,想着他若再娶一人,倒时候和上清老仙头们吵架的时候还多了一条依据:你看,没有我,扶桑神君也是要娶妻的,小仙只是顺带,是扶桑神君他道心不稳,不能把持美色。
清黎频频点头:“好啊..”
还未说完,却被一直闭口不言的萧璟云硬生生打断。
他神色俊冷,以手加额曰:“多谢父帝成全。”
“儿臣唯愿,清黎一人就好。”
清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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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晚宴散去,萧承宣带着心中疑问赶夜上昭阳殿拜见。
殿内燃着缥缈的熏香,似只有这股幽香才能缓解庆帝眉间的忧愁。庆帝面色彳亍不定,余光瞄到萧承宣缓缓走入内廷,才将稍沉的面色缓和了下去。身边只留一个伺候笔墨的汪怀言,待六殿下落座于位,也匆匆合上屋门,不让此夜的私话外传。
桌上棋盘,黑白棋子坐落有秩,横竖线条交错交织。萧承宣还未落座,就欲开口询问,庆帝两指捻着一颗白棋打断他的话语:“下棋,你已到晟都半日,好久未能同君父好好地切磋一下棋艺。”
庆帝抬抬手,将装满白棋的玉罐子递给萧承宣。玉质清凉,一丝寒意顺着手掌入体缓解了萧承宣的焦急,他开始审视局盘,黑子实实虚虚,势气颓势,步步求全。一来一回对弈之中,白子却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黑子团团包围,围剿在其中,这才窥得黑子看似步步退让,实则在步步谋算、四处暗藏杀机后坐等秋风,如势如破竹及将白棋一般尽收其中。
萧承宣实在摸不透庆帝的棋风,只好自惭形秽:“君父智谋万丈深,皇儿自愧不如。”
庆帝笑到:“这局,皇儿输了。”
此话明着举棋局,却也在分析着中秋晚宴上的一切。
萧承宣懂了君父想来已经猜到蔺宽身后的做局人是自己,立马提着衣摆,铺平在地,朝着君父认错:“君父,儿臣知错,今夜是我莽撞行动了。”
庆帝手掌随意拨弄着手中被吞下的白棋,目光寸步不移刚刚所下的棋盘,自嘲道:“孤刚刚也如这白棋一般,自觉有着大好之势,得意之时却一棋被将。萧璟云看似走近了思路,实则实实虚虚。先是隐着粮册一事一言不发,让证人接连举荐对自己不利的证物,后趁我们乘胜追击之时,一下推翻,摇摆人心。孤今日已经在宫女鸢儿和玉佩上接连失了好处,若再穷追黑棋不放,定会招人非议。”
“这正是萧璟云的阴险之处。先让众人对他起疑,后清正自身罪名,又接着人心轻定冤假自悔之时,再用一计为清奸臣不惜以身犯险的苦肉计加深自己在众人面前圣贤无私的形象,更加稳固地位。”
“如此下来,孤不如这棋中白棋一样成了瓮中捉鳖了吗?”
萧承宣眼睛隐隐有了些杀意:“那我们就拿萧璟云没有办法了吗?”
庆帝忽得笑出了声,伸手扶起萧承宣,将手心之上的黑棋放在萧承宣的手心之上,合拢他的五指:“所以孤也从萧璟云的棋风中学了一手,实实虚虚,运筹帷幄。”
他的话语悠长,似历经沧桑:“先识局,再破局,最后掌局,切不可在逞这一时之勇。”
满朝文武百官最会攀炎附势,太子党羽根基庞大,如古树树根盘根错、交互交织,若靠他的一人之力打压,反倒会让他们更加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唯有,让他们内部开始逐步瓦解。
这第一步,就应该对症下药,直击痛点,萧璟云。而这婚事,也将会是萧璟云落败的第一步。
庆帝走到窗前,推开那扇轩窗,寒风凛冽:“这婚事便是我让他跌入是非深渊的第一步,只要迈出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萧承宣:“君父,请恕儿臣愚笨猜不透君父的用意?为何指婚萧璟云和那个名叫清黎的女子?若要做局,安排自己的人嫁进东宫岂不是更方便?”
庆帝披头散发,龙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半露麦色线条,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皇儿,没看出此女子的身份吗?”
萧承宣错愕:“不是贵妃娘娘特意前往白术部落特意招来卜卦的一位祭司吗?”
庆帝笑着摆了摆手:“孤见她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来自南陵,因为她和那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俗世一切的眼神。”
他又喃喃对着自己说道:“大晟百姓称赞白术卜算,却永不会接受南陵巫蛊之术。他萧璟云若被世人知道娶了一位通阴术、好蛊毒的巫女,又会招来何种非议?”
百官眼中萧璟云一直如有神性,清风霁月,礼贤下士。而要做好他人眼中一个完美无瑕的圣人难如登天,一生的所言所行都要恪守半分,符合众人的期待,就不可有一丝错处。一旦沾染污点,就会在人言口口相传之间被无限放大,即使清廉,也终将会在这在世间最终坠入泥潭。
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萧承宣微微一笑,躬身行礼谢过庆帝。
在汪怀言的恭送下,萧承宣踏着信步退出了昭阳殿,余光往回廊拐角的幽暗处一瞄,一直在角落伺机以待的暗卫秋缙立马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在他身后,低声询问殿下有何吩咐。
萧承宣身姿英挺,眉眼不抬:“待太子殿下成婚之后,记得帮我准备一份大礼。”他掏出一张撒着金箔的宣纸,丢在暗卫手里:“切记交到礼司那老古董们手中,且等好戏开场。”
第21章 月下私会
月影如钩,夜色沉重多了一丝清幽和露重。月光清洒在鹅卵石子路上,竹叶之声洒洒为此夜的闹剧做着最后的绝唱。
中秋宴散去,清黎四处寻找着萧璟云的去向,一路跟随到幽深的竹径通幽处,手里提着宫灯和这清冷的月光相融,映着她纤瘦的身姿,清如洒如洗。
走到岔路,看见萧璟云一人和刚刚宫中的鸢儿说了些什么,只见她鸢儿背着行囊跪在地上朝着萧璟云磕了几个响头,一张小脸哭得粉嫩,泣不成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又接连磕了几个头。
萧璟云弯身将她扶起,如雪发带从肩后随着高束起的一股墨发洒落在肩前,声音温润:“是我该谢你,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在轩庭前和傅简所言。璟云在此谢过,可鸢儿你却冒着欺君之罪帮我渡过此关。”
鸢儿哽咽着喉咙,眼泪在卷长的羽睫轻颤:“殿下可能并不记得奴婢,可奴婢永远记得在长春宫前奴婢被淑美人刁难,随意抽鞭子泄愤。奴婢自知自己地位卑微,只能靠着主子们的脸色在手下讨生活,是殿下巧妙替我解围,并告诉尊重和身份应该是由奴婢自己赋予自己的,并不是由着世俗和人言决定。”
“奴婢读不得圣贤书,只知道殿下是这世上唯一的圣人。所以,奴婢根本没去想殿下为何要查觀山案,也不顾是否霍将军是否是罪臣,奴婢只希望能帮到殿下。”
“如今奴婢和小凳子若还在宫中只怕会又拖累了殿下,只好出宫,寻一个僻静之地和他安生过完余生。”
说罢,鸢儿一头磕在地上,重重的闷声,说着最后的告别。旋即,背起行囊一路三回头地转身离去,消失在隐蔽的丛林尽头。
万物寂静,他的声音寂静:“偷窥乃是小人行径。”
清黎撇了撇嘴,擦身而过带着些晨露的竹叶,提灯走向他。
她故意打趣道:“殿下,刚刚跟那位名叫鸢儿的女子说什么?月下私会,不守礼制。殿下多次婉拒我,嘴上说着无心情爱,背地却在背着我处处留情。”
“如今看来殿下被迫跟我成婚倒是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