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鉴定六法与真主(2 / 2)

再比如避讳,在封建帝王时代,行文要避讳。

就是当写到与本朝皇帝的名字相同的字,都要少写一笔,这就叫避讳,通称为缺笔。

在书画上面,看到缺笔的字,是避的哪代皇帝的讳,就可以断定书画的创作时期,不能早于避讳的那代皇帝的时期,否则就是作伪的漏洞。”

李勋讲起他的研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将这一方法讲完,才吃了口茶,继续说:

“第三种就是的纸绢鉴定,书画所用的材料绢和纸对于书画的断代起着一定的作用。

绢和纸的鉴定是鉴定书画又一途径。

比如晚周帛画和战国楚墓帛画以及稍晚时候的马王礁汉墓帛画,均是画在较细密的单丝织成的,至今为止未见用双丝绢的(即经线是双丝,纬线是单丝织成绢)。

五代到南宋时期的绢,从表面来看,除了单丝绢外,还出现了双丝绢的形式。元代的绢总的说来比宋绢显得粗了一些,不如宋绢细密洁白,并且还呈现出稀松的状态。

明代的绢总的看来也是比较粗糙,明代早中期有一种质量较低较稀薄的绢,由于这种绢太稀薄不易落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书画创作。

汉、晋古纸,所见都是用麻料,较多的是用麻布、麻袋、麻鞋、鱼网等废料的再生物,也有用生麻--北方用大麻、南方用苎麻。

而这幅图摸起来细腻如丝,触手间还有种淡淡的梅香,而宋人文雅,这幅图初步判定是宋代的。

印章的时代特征与气息也是鉴定书画的佐证。印章的时代气息可从其形状、篆文、刻法、质地、印色等方面出来。

宋代印章铜、玉居多,少量是其它质料的。

自元代王冕开始采用石料刻印以后,采用石料刻印的人逐渐多起来。

明代初期,各种石料的印章已相当普遍,篆文刻法也有新的变化,篆文每个字的停笔处,都比原笔画略粗一点,但显得较淡,并略呈黄色,同元代的印色就有些不同了。

明代中后期印章以石质居多,其它如水晶、玛瑙、铜、玉等均有。清初,书画家印章甩用的篆文变化并不大,但印章形状、字体字形都有多样化的趋势。

清代中后期的印章,篆文刻法有各种各样的规格,如浙派、皖派和其它各种流派,大都以《说文解字》为主体。

第五,绢纸特点

从各代绢纸的不同特点入手,也是鉴别古书画真假的重要手段。唐代的绢具有粗而厚的特点,有独梭,且绢阔四尺。

五代的绢比较粗。

元代和宋代的绢,等第稍失匀净。赵子昂、王若水等古代书画名家多采用“宓家绢”,绢细而匀净厚密。

古绢经过多年的发展,其丝绢性已基本消失,再加上经过现代装裱后,无复坚韧,如果在丝绢上轻轻拖过,则绢如灰堆般起皱,有古香,且往往有碎纹,且裂纹横直,皆随轴势作鱼口形,且丝不发毛,赝品则相反。

伪作往往色淡并且均匀,有做旧痕迹,且薄者不裂,厚者易碎。

第六应当先观其结体、用笔、线条的质感和内在精神及其整体照应,其次再观察是人为还是天巧、真率还是做作。

然后考证该古画的前世今生,最后再辨别它的印色、用纸和用墨是否上乘。

如果书写只有结构而略显呆板的话,则可以鉴定为摹本。

如果有笔意而没有结构的话,则可断定为临本。

如果笔势不连续,杂乱无章,则多数为集书。

而赝品则说明其通篇作品没有精彩、精气之处。

另外从古书法的墨色上也可以分辨其真伪,因为古书法的墨色无论燥润还是肥瘦,均俱透入纸,而赝品则墨气浮而不实,这一方法同样也可以用在古画的鉴别上。”

李勋不急不慢的讲着,最后做出自己的判断:“这的确是一副宋代的山水画,至于就究竟是什么人,那就搞不清楚了。

不过我看这画落笔粗糙,留白偏多,的山颓唐之势尽显,毫无雄气,想来是一位不知名的落魄画家所作,更有可能是生活困顿,作此画卖掉,故而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原来如此,多谢李先生解了薛某人心中……”

薛世文释然一笑,但话还没说完,身旁的少年却轻声笑了起来。

只见少年朗声道,“李先生此言差矣,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这可不是什么宋代的不知名的小画家所作,李先生这是看走眼了。”

薛世文面色一沉,小鱼怎么会结交这样的朋友,还青睐有加,带着他上门来。

这里轮得到他说话吗?

李勋闻则深深的皱着眉,看过去,心中极为不悦,傲然道:“你懂什么叫国画?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本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你倒好,三番四次冲撞李某,真是好生轻狂的小子!”

“所以李先生指的是自己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结果就得出一个宋代的结论喽?”程鹿正襟危坐,面色淡然,面对二人的指责不为所动。

“小小年纪你能懂什么?具体的鉴定之法,我方才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这古画如无根止水,既无印章,又无题跋,更无年限,自然无从得知画家何名。”

李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讽刺道:“莫非你知道?倒要婷婷你有何高见。”

“高见自不敢当,李先生是否对这幅画颇有微词?”

“不会。”

“那怎么会有落笔粗糙,留白偏多,的山颓唐之势尽显,毫无雄气的评价呢,可见李先生并未真正欣赏到这幅泼墨山水图的真谛。”

程鹿冷然道,经过画境经历后,他算是徐渭隔了几百年的入室弟子,听到有人这般贬低徐师作品,自然心有不满。

“此画乃是明代青藤老人徐文长所作于晚年,其意境高远,笔触粗犷神奇,全图给人一种喷涌而出的清寒、孤寂之意,令人心神悲怆,乃是写意派的集大成之作,不拘泥于写意,也不拘泥于传统画作。”

“徐文长又是谁?”

薛宝鱼推了推程鹿问道,心里有些好奇。

这时候,薛世文闻言满脸震惊的看着程鹿,急切问道:“此言当真?小友又是如何看出?”

“所谓许文长乃是明代青藤老人,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其画能吸取前人精华而脱胎换骨,不求形似求神似,山水、人物、花鸟、竹石无所不工,以花卉最为出色,开创了一代画风,对后世的八大山人、石涛、扬州八怪等影响极大,有夏国“泼墨大写意画派”创始人、“青藤画派”之鼻祖的称誉”

经过数年的观摩,薛世文自然也能感受到这幅画的不同寻常之处,首先就是意蕴深厚,画纸,笔墨散发着淡淡的梅香,数百年不散,颇为神异。

因此他对先前李勋的一番话,是不怎么认同的。

但每个人有自己欣赏的观念,这画无名无款,的确不好辨认。

他也怪不得李先生,但此时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却一口咬定这是徐渭的作品,究竟有何依据?

实在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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