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把杀猪刀（2 / 2）

应翠娘瞅见，如五雷轰顶，尖叫一声，嘶喊起来：“老爷，饶命啊！求求你们，饶命啊！”

可能是嫌她实在太吵，袁班头忽然转身冲过来，‘啪啪’，给应翠娘两个大嘴巴子，应翠娘立时鼻血飙出，脸上两只血红的手印，打完立即命令道，

“给老子继续打！”

“住手！”

父亲被打，母亲受辱，怒不可遏的钟既来大吼一声，挣脱母亲的手，凭着个高用脑袋下冲，正好撞在袁班头的鼻梁上。

袁班头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鼻梁又痛又酸，感觉有两道暖流，舌头一舔，甜丝丝的，鼻下两条血蚯蚓，钻入口中。

“鼻血？”

袁班头不敢置信的大叫一声，眨动两只怨毒的眼珠子，身子微晃了下，旁边的衙役赶紧扶住。

两行鼻血在火把照映下，如两条诡异的蚯蚓爬在其脸上。

居然有人敢反抗？

他顿觉面子受挫，权威大损！

袁班头一撩衣袖擦去两道鼻血同时，已看清钟既来块头挺大，两只大黑眼珠子凶神恶煞的瞪着他，袁班头心头突的跳了下，一时犹豫是否直接冲上去。

此刻的应翠娘大急，赶紧上前死死抱住儿子哭了起来，钟既来见母亲如此，怕动作过大伤着她，只能狠狠怒视袁班头。

这一切超过了袁班头的认知，还真有敢还手的？

袁班头哪受过这等气！

一股无名业火瞬间冲上脑门，见钟既来已被应翠娘制住，一把抓过旁边衙役的大棒，照着钟既来的脑袋死力劈落！

眼见钟既来脑袋要开花，应翠娘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儿子推开，梢棒正劈在她头上，顿时一声惨叫鲜血迸流，萎顿在地。

“敢打我娘！”

钟既来怒喝声中已不顾一切的扑上，双手抓住袁班头的衣襟，再次用脑袋狠撞对方的面门，愤怒至极，连续撞击数下，袁班头面门已鲜血淋漓。

袁班用手一抹，见有许多血，感觉很痛，脑袋也觉昏懵，不过威势尚在，大声喝骂指挥：“操你妈的，都给老子上，打死这小子！”

一众公人自从穿了身衙门的皮后，但凡出门，走路都是轻飘的，只要一咳嗽，四面皆是阿谀者，哪个小民百姓不得对他们恭恭敬敬笑脸相迎？哪曾想过还有人胆敢动手与他们对抗，惊怒之下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反抗官府了！”

“暴徒抗拒执法了！”

“反了天了，抓住这小子！

“弟兄们一起上，打死这个狗东西。”

六七个衙役闹哄哄的，各持棍棒团团将钟既来围住。

眼见祸要闯大了，应翠娘不顾头上血流如注，还想告饶，只是已气力全无，趴伏在地声音微弱：“各位老爷，小孩子不懂事，千万莫动手，千万莫动手......”

她勉强爬前两步想拉住钟既来，以免不可收拾。

在此电光火石时刻，钟既来耳中传来个中年人的声音：“这些公人是有备而来，你万不可动手，会丢掉小命的！只可赶紧跑！”

此声音从小对他颇为关心，并无恶意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嘘寒问暖，但钟既来却对他并无好感，这也难怪，一个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男子，动不动喜欢在你耳边唠叨，谁会喜欢？

“跑？你在说什么鬼话！”钟既来双目怒火凝滞，瞅瞅已血肉模糊的父母，猛然窜前几步，挡在母亲前面，双袖急抖，手中现出两把杀猪刀。

钟既来跟在他爹身边，从会走路开始就打下手，自前年第一次亲自操刀杀猪，到去年手艺成熟终于配了这对合手刀具。

寒光闪烁！

钟既来双眸死死盯住袁班头。

“绝非鬼话胡言，这种微末小吏，只要本官略施小计，嘿嘿！让他魂飞魄撒家破人亡，都是小菜一碟！”

这个中年人的声音，自然来自陪伴钟既来十二年的老鬼，此刻他从魂器出来后化作一缕魂丝钻入钟既来耳中苦劝。

钟既来听到家破人亡四字，振聋发聩！

他双目骤然布满血丝，看着生死不知血肉模糊的父母，胸中的怒火直冲云宵，口中喃喃道：“你说的对！家破人亡！这帮杂种！简直猪狗不如！”

钟既来眼中异色闪过，变得极为凶狠！

他深吸口气，双足微分，左手微抬，右手下展，亮出两把锋利的杀猪刀，眼中众衙役的脑袋变成了猪头，袁班头那斯也成了狰狞凶厉的野猪。

“敢瞪我？一会就把你小子眼珠子挖出来！”

袁班头恶念狂炽，叫嚣道：“毛没长全竟敢动刀？弟兄们，都别给老子留手，抓住他！把他手筋脚筋挑了！太爷那里老子自会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