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怨孕婆”悬案(1 / 2)

只见一张黑漆的小脸蛋蹲在桌子底下,两只闪动的大眼睛无辜地盯过来,小手儿还在黑处摸索着。

这时桌上打翻的汤水顺着桌边流淌,正巧滴落在小家伙的脖颈上,惹得他惊慌了一下就要站起,而这哪能。

于是砰的一声后脑勺又亲到了桌子底,亲得桌子抖了起来,就连桌上的碗呀、筷呀、酒呀,也不安分起来,摇摇晃晃地直往地上走,还好到底是在桌边稳住了。

小家伙只得“哎呀”地叫了一声,一手揉着头局促而萎靡地又缩了下去,这回连脸也看不见了。

然这一幕激在老者的眼里,像一根刺一样,使得他的眼皮子活了起来,直直地往上窜。

于是老者抄起手里的烟杆,咚的一下敲在桌子上,脸上莫名升起的阴霾让他再也忍不住,眉毛和胡子都要飞起来一般,张嘴就骂,

“他奶奶的,你个小兔崽子,吃饭也吃不明白,你是狗吗?非得到地上吃才好!老夫就不明白了,老夫这么优秀的血脉,怎么延续到你们这就这么笨,笨哪!害……”

老者骂着骂着,反而声音凄清了起来,随后叹了一口气,瞥向一边。

此时糙汉也愣住了,失了神,嘴巴张得老圆,要不是额头上还不断鼓出汗珠,还真以为他逝去了一般。

老者无奈,朝桌子底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做出一副待会再收拾你的样子,于是将烟杆抽得血亮,待糙汉眼里恢复神采,才讪讪地说道,

“害,孙儿不争气,成天就知道顽皮;罢了,你继续说罢,最好把事情完整地讲一讲,老夫琢磨琢磨。”

糙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擦拭掉额上的冷汗,咽了口唾沫,恢复了起初精壮厚实的模样,只是这一次说话的声音较比之前又小了很多。

“好的。这也是后面阿娟嫂跟我讲的。今儿清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阿娟嫂便起了床借着微光在墙壁上取了淘箩,又打了一点米,正打算出门到村里的小河里淘米。”

“......然刚出屋便听到庭院里有母鸡咯咯叫的声响,她仔细一听总觉得声音有些不对劲!很细碎,有点慌兮兮的感觉,而且平日里的这会母鸡大抵应该是很安分的、乖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异响。这让她心里顿时一咯噔,暗想,不好,指定是出事了……”

“阿娟嫂于是急忙抱着淘箩上去查看,果然,鸡橱门大打开!那时光线很朦胧,阿娟嫂也是想着会不会是昨天忘记了关门,大夜晚给它们冻坏了,只得耐着性子靠过去查看......”

“......可刚挨近鸡橱,鼻子就被浓郁的酸臭和腥味给呛到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探进去半个身子。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的天,您老是没去现场,满笼子的鸡毛!墙上、地上全都是猩红的血!只有寥寥的一两只鸡惨兮兮地窝在角落发颤……”

“阿娟嫂顿时就被这景象吓蒙了,痴痴愣愣地往后退,谁知脚底一滑,仰倒在地上。阿娟嫂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本能的应激反应立刻就爬了起来,却发现身上、手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

“然当她颤颤巍巍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时,不得了,全是血!浓郁的血腥味带来的恶心,蹭地就窜了上来!这时阿娟嫂头一低,眼一斜,地上一条什么东西拖拽的血痕,直直地爬,直直地爬,一直到大门的石坎上才看不见!”

“而此刻笼子里剩下的几只母鸡,像看到什么似的,突然就一齐上下窜着,用翅膀砰砰地拍打着笼子,咯咯的嚷着,您要是在现场就会觉得特别诡异......”

“阿娟嫂这才绷不住了,大声地喊着,把什么都抛的一干二净,脑袋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逃,去喊他的丈夫,阿壮哥;直到见到阿壮哥,奔到他的怀里,才汪汪地哭,然后便昏了过去……”

糙汉说罢,眼神瞟了瞟屋子里的四周角落,才眼巴巴地望向桌子边的老小:

老者正埋头抽着烟杆,整个人像陷在云雾里一样,应该是在沉思。

小家伙则叼着一根青菜,青菜很长很油亮,已然粘在他的下巴上了,而他不为所动,一张脸像木刻的一样,除了眼皮子偶尔闪动一下。

此刻,糙汉感觉周围奇冷异常,整间屋子好像一下掉入一个大冰窟窿一样,而且觉得房子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定多了一双眼睛在往他身上射着寒光。

冷气,恐惧在侵袭他的大脑。

他甚至能嗅到血的腥味!

糙汉来不及哆嗦,连忙挤出一个微笑,想用自己的声音震碎随时都有可能从角落杀出来的冰刀,并借此告诉藏在黑暗里的妖也好、鬼也罢,我阿牛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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