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蹩脚的道长（2 / 2）

“阿牛，请你上前。兄长患难，一家之亲，难避其责，你很好！然事出有端，诡事难测，想必你身上已然沾了世间糅杂的诸多业力，不免会受其害，你也且在老夫这取些黄符，清面拂尘，粘贴至家中庭院各处，即可，事事安宁，样样顺心！”

“阿牛，在此多谢三爷敕赦，晚辈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阿娟，请你上前。俗话说，男人主外，女人主内，想必家里的诸多生活琐事都是你负责操心罢，辛苦辛苦！老夫也有一话想要告你，你且听好；诚善诚孝，诚爱诚德......”

“如此的话，你也在老夫这取些黄符，更衣束发，将其粘贴至家中各处，或是门堂之上，方可庇佑一家代代平安，子孙昌顺！”

“小女阿娟，谨遵教导，多谢三爷厚恩！”

老者做完这一切，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倒生出几番兴致，但又随后被无尽的叹息所掩盖，心里竟暗自忧伤了起来，

“害，……老夫先前什么样的风风雨雨可曾未见过，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苟在一隅弹丸之地，堂而皇之地成了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打着驱除妖祟的幌子，蛊惑他人......”

“真是虎落平阳，畜生都不如，因果报应呐！……。嗳，罢了，罢了，就当作遂宁民心，苍天可鉴，也不枉为一件善事。毕竟!”

然想到‘毕竟’二字这里时候，老者心里反而舒坦许多，嘴角的那抹浅笑，就像被淡云遮蔽的月亮一样，即来即去，飘飘渺渺。

……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老者见该忙的也忙的差不多了，又舔着脸喝上几碗浊酒，吃下一小半碗咸菜，是时候该打道回府了，于是揪起小家伙的耳朵，背着包袱就要走。

其实老者本想做完法事后就立刻就回去的，毕竟某些东西还粘巴在身上，也怪煞人形象的。

倒是小家伙，按捺不住人家的糖衣炮弹，馋起人家的花生米来，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到底还是自己的孙子，又是这个年纪的软磨硬泡，放谁身上都遭不住。

“走啦，小兔崽子，大晚上的少吃一点，睡不着，又没是没吃过的，瞧你那吃相，弄得好像老夫天天虐待你似的。”

老者目睹着小家伙临走的时候，还要折回去，揣几把花生到兜里，顿时就感到又气又无奈。

几人见爷孙俩要走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聚了上来，一言一语地都劝他俩多呆会，或者干脆在这里歇下算了。

老太还乐呵呵地说要给小家伙摊个玉米煎蛋饼给他吃，老者也是吓怕了这一招，只得拽起小家伙就走。

眼看留是留不住了，阿牛便说着既然是一块来的就还是一块回去，表示要送他俩回家。

老者不准，谢过了好意，掣起他旁边的走马灯赶着小家伙像赶牛犊子一样在几人的目送下快步拐出了村，回家！

然等到这条街唯一的灯熄灭了，黑夜吞噬了村庄最后仅有的一点生气。

这时，两点森绿森绿的萤火悄然出现在那熟悉的大门口，照亮了贴在门柱上的黄符；随着来自山间的夜风吹起一阵银铃叮咚，绿光也随之湮灭在黑暗里。

死寂的沉夜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