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就干了（1 / 2）

日上三竿，天朗气清。

秦骁缓缓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自己的毛皮土炕上翻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细柳枝和杯子，在门口的缸里舀了一杯水，光着膀子“咕噜咕噜”的漱着口踱出了门。

门口值守的人早已不见了身影，他也没在意，简单洗漱了几下，便寻着空气中的肉香味，一路溜达到了吃饭的地方。

此时十几号人正围着一整只猪磨刀霍霍，旁边的锅里还咕噜咕噜的炖着鸡，见他来了，纷纷打招呼道：

“四当家的！”

“四哥！”

“哟，今儿开荤啊，哪条道上抢来的猪？”

众人让开条路，秦骁快走两步到了桌案近前，搓了搓手，在猪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乐道：

“屁股够翘，可以啊。”

一旁拿着杀猪刀的胖子乐呵呵道：

“升米教的人来了，正在聚义厅里跟大当家的谈事儿呢。”

秦骁挑了挑眉毛，嘴里啧啧有声：

“刘看山这是下血本啊，老马什么意思？”

胖子一撇嘴：“那我咋知道，不过四哥，升米教这么有钱，咱真不跟他们混啊？”

“有钱？还不都是抢来的，他们老家在南边，来平原最多就是打一炮听个响，跟他们混没前途的。”

众人已经习惯了四当家时不时地蹦出一句胡话来，相处久了就算听不懂也能猜到意思，于是一个两个的凑过来，悄悄问道：

“四哥，我看大当家的好像是有意思，你不去劝劝？”

秦骁一愣，问道：“老马自己说的？”

“那不能，我从大当家的脸上看出来的。”

“那就是没戏，老马别的不行，骗吃骗喝还是有一套，再说，就算让你们跟着刘看山去起事，你们愿意跟朝廷真刀真枪的干吗？”

众人纷纷摇头。

但凡有口饭吃，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跟朝廷干架，再说如今的槐山寨蒸蒸日上，在四个当家的带领下，不缺吃不缺穿，兄弟们最多是想多搞点钱，如果风险大，那还不如不干。

按照四当家的话来说，摆烂多舒服啊。

秦骁早就知道整个寨子的风气都已经被自己带跑偏了，他哈哈笑了两声道：

“你们先杀着，我去前面看看。”

槐山地处平原州北方，与大魏北方最大的山脉长溪山相接，附近俱是高山，几乎每个山头都有一窝土匪虎踞。

乱世出土匪，平原州之所以土匪这么多，都是因为近年来天灾不断，百姓生计艰难，再加上大魏皇庭对此地的控制力逐渐衰弱，无数魔道妖人白日横行，蛊惑人心，四处搞事，如此折腾下来，硬是让几年前还是江北富庶地的平原州变成了如今这般凄惨模样。

当然，凄惨的是百姓，不是土匪。

如今的槐山寨人数众多，实力不凡，反而在动荡的平原州北混成了一股让人无法小觑的力量。

聚义厅在寨子南边，牌匾上的字还是秦骁写的，虽然他这一手毛笔字写出来跟狗爬似的，但还是将整个寨子的人比了下去，除了槐山二当家。

二当家的原本是个教书先生，见大家更喜欢秦骁的狗爬，也知情知趣的没再改动，忍着笑将牌匾挂了上去。

秦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升米教的护法刘看山正在慷慨激昂的往外喷唾沫。

“马大当家，这笔生意做完，你们得了钱财人货，我们达成了目的，可谓皆大欢喜，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坐在堂上的槐山寨大当家马晋中一脸为难，左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右手手上的佛珠盘了一圈又一圈，沉思了半天憋出五个字：

“老二放个屁。”

二当家郭文彦也在堂中，相比于马大当家的魁梧，郭文彦就显得秀气不少，青衫在身手上持扇，书生气很浓，只见他皱眉思索片刻，扇骨敲着手心缓缓开口道：

“听起来倒是可行，不过文彦冒昧问一句，刘护法如何得知那货商车队一定会过我槐山地界？”

“这个咱们教中自有消息，若大当家和二当家同意入我升米教，这教内在平原州布下的耳朵，都能为两位当家驱使。”

马晋中很眼热升米教的消息渠道，但对升米教是有点不屑的，说实话，升米教在江南还算是有点势力，可放在平原州，比不比得上槐山，还真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