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1（1 / 2）

“大师兄，我最近在听《三体》有声书，受到了刘慈欣关于四维空间的启发，突发奇想，有一些古怪的想法，我想有时间跟你探讨探讨。“朱暮彤编辑着手中的微信，但在即将发送时停了下来。

“我这会不会太幼稚了？大师兄平时科研工作也很忙的，这么冒失地把他约出来，会不会耽误他的工作？况且，我们现在的关系究竟算什么呢？就这么约他出来会不会给他带来一些压力？”她在心里纠结了良久，最终还是把编辑好的文字都在手机屏幕上删除了。

“我要不要找思绮说说？这种新鲜事她肯定感兴趣。”朱暮彤刚想给思绮发微信，但又转念一想“算了，以她一个文科生的逻辑思维我也是服了，要是跟她讲这些，估计要不急死我，要不就眼看着她听睡着了。”于是她又放弃了把这个发现分享给左思绮的想法。

要知道，一个女生若是心里发现了个秘密却没有一个可以吐露的人，那真是万般难受。朱暮彤已经算是相当理性的了，前几天她左眼刚出现“不正常的恢复正常”时，她内心就有一股想找个知心人问问的冲动，可是一来她自己也没整明白啥情况，二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医学上的正常情况，所以终究她压抑了自己内心的这分冲动，没有跟任何人说。直到昨天在王主任那里复诊时，医生已经明确给了一个意见，那就是拿不出任何医学意见，只能再观察，如果未来没有大的问题，她这眼睛竟然就算是好了。而对于她左眼看到的异常情况，医生也不关心，显然就像王主任说的那样，他们这些临床医生也没有义务去解决所有的未知问题。所以她现在特别想再好好观察观察自己这左眼看到的奇怪现象，尤其是她回想起今天早晨看到自己妈妈做早饭时点燃火苗时的情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于是她闲来无事，在这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又开始只用她的左眼看向那只招财猫，它那只摇摆的手臂俨然成为了朱暮彤每次测试自己眼睛的实验道具。

“和昨天也差不多。”朱暮彤感受着眼前的重影，“好像比我今天早上看上去好些，没那么晕了。也可能是习惯了？”她暗自寻思着，“如果说，我看到会运动的东西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为什么我看外边的夕阳没有任何不一样的感觉呢？”想着，她跑进厨房，透过那里的窗户，反复用左、右眼交替来看向那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太阳。

“彤彤，你干什么呢？是饿了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朱菲冲厨房里问道。

“没事儿，妈，我看看夕阳，可好看呢。”朱暮彤自然没说假话，但此刻她心里可顾不上欣赏这美丽的落日风景，心里只是在思索着“这么看，我两边眼睛眼前的太阳是一模一样啊，看不到什么区别。是因为太远么？”

“呵呵，夕阳无限好啊！彤彤，你还记得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吧，就是因为你是傍晚时分降临的。”朱菲还真以为她在欣赏风景。

朱暮彤应和了一下，就走出了厨房，准备回自己的屋里。可就在这时，她瞥到了朱菲正在看的电视屏幕，突然灵光乍现，于是停下脚步，就原地站在朱菲所坐的沙发前边，一动不动。

“哎哎哎，彤彤，看什么呢？这都是老片子了，你还看那么认真？赶紧往后一些，离太近眼睛都看坏了！”朱菲只看到女儿的后脑勺，此刻她不知道的是，朱暮彤同样在不断交替着左右眼。

“这电视画面也是一样的啊！没区别。左眼一点儿模糊都没有，这比我看真人还要清楚。”朱暮彤心里感到一阵纳闷，因为如果在她眼前的是一些正在比划动作或正在展露表情的人时，她的左眼确实看到的是模糊的重影，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看到的电视屏幕却如此清晰呢？“这个画面不也是动态的么？那些演员的面部表情可比我看到现实中妈妈或者思绮的面部表情都要清晰得多啊。”

暮彤愣了一下，然后妈妈的话才被她反应过来，笑着对朱菲回应说：“又放甄嬛传了，这有什么好看，宫斗剧太累心了，我在里边肯定活不过三集。”说完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脑子里还想着另外一个问题“也是，我这两天看手机也不会模糊啊，小视频里都是一个个清晰的影像，除了……”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此时处在锁屏状态的屏幕上那大大的时钟正好从“16:59”变成“17:00”，后边三个数字不约而同地闪烁了几下。朱暮彤仔细思索着，平时她日常看手机的时候，也出现过时间变化的闪烁状态，只不过后来自己习惯了也就没再刻意关注。况且，自己平时用手机时，屏幕在解锁状态下，时间显示比较小，用其他软件时也经常被忽略。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我的这个‘毛病’和时间有关？”朱暮彤之前无论是看到蓝牙音箱时钟显示屏的闪烁还是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闪烁以及客厅挂钟秒针的跳动，都只以为是自己眼睛没有完全恢复好所带来的视力问题，可是现在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其他影像都是那么清晰时，反而不淡定了，心底竟然生出那么一丝恐怖的感觉，后脊梁一片发凉。

这时朱暮彤的目光落在了放在自己书桌上的一个苹果，那是本该她午饭后拿回屋里准备下午吃掉的，但由于她一直在总结自己上午关于四维视角的“发现”，那个苹果就一直静静地等在那里。

于是她只睁开左眼，用右手拿起那个苹果，她看到的景象并没有任何异常，无论是她伸出去的手还是那个被她抓在手里的苹果，均是清晰可见的状态。这不禁让她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她记得就在这周一，她左眼刚“恢复视力”时，自己拿东西还会出现重影呢。然后她轻轻抛起那个苹果，然后用同一只手接住，眼前的景象依然一切正常，并没有像她猜想的那样，出现模糊或者重影。

“真是奇怪啊，这也是一个运动着的物体，怎么就正常了呢？”朱暮彤想着想着，又开始用左右手交替抛接着这个苹果，但呈现在她左眼视野中的景象依然没有一丝奇异。

而就在她漫不经心重复着这个动作时，突然一个不留神，朱暮彤竟然失手了——苹果被她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就开始打起滚来，当朱暮彤下意识赶紧盯着苹果要滚往何处的时候，她眼中的那个在地上滚动的苹果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像是来来回回地滚动到书桌底下。

朱暮彤就像是一下子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捡起苹果后，又轻轻将其抛起，然后任由它落到地面并肆意滚动。“真是好奇怪，我抛出去这个苹果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是那么的清晰，直到它落在地上，开始滚动后却会变得模糊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朱暮彤怎么也想不明白。

就这样，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实验，直到听到朱菲在厨房喊她吃饭，而这时那可怜的苹果已经惨不忍睹了。“看来我终究不是牛顿，人家可是只看了一遍苹果落地就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朱暮彤在心里自嘲着。

于是她匆匆吃完晚饭，便忙不迭地回到房间，继续开始折腾这个苹果。这次她不再摔打它了，而是轻轻地在书桌上滚动这个苹果，可是奇异的景象并没有出现，无论是在她完全用手推着这个苹果滚动的时候，还是在她用力一推那个苹果自己在桌面滚动的时候。

终于在“玩了”半个多小时的苹果后，她逐渐失去了耐心，就那么用力一推。苹果滚动的力道较大，从桌子另一边滚落地下，而就在它落地后继续滚动时，模糊的景象又出现在朱暮彤那已经有些疲惫的左眼里了。

朱暮彤实在是一时想不出这个诡异现象背后的原理，但作为一个有着多年科研经验的物理学女博士来说，她把从傍晚到现在所有的思考内容与实验过程全部记录在手边的一个本子上，同时拍了张照片，收藏在自己的手机相簿之中。

就在她感到有些用脑过度的时候，微信里收到了一条来自小苗的信息：“彤哥，我下周一就提前放假准备回家过年了，想周末约你一起坐坐，一来希望从你这里得到MMA的真传，二来我也想看看你昨天说起的眼睛的情况，不知能否帮上你。”虽然不是语音，但当朱暮彤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脑海里便回响起小苗那柔声柔气的声音。

于是朱暮彤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邀约，正好她在家实在待的憋闷，不如明天借这个机会出去转转。就这样她们约好了周六下午一起喝个下午茶，地点就选在离小苗读博的首都医科大学不算远的BJ坊星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