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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好笑,又感动。

知道两个妹妹想帮他取暖。

他一动,怀里的两个小冰块就不满地哼哼,不怨似乎感到冷意,又自发往他怀里钻去。

张无忌小心翼翼地把两人放在树下,看着不悔睡梦中把不怨抱进怀里,不由会心一笑。

没有打搅他们,就在周围捡了枯枝来生火。

树林中起了雾,凉意沉重,那些枯枝也都被秋霜打湿。

好不容易生起火,张无忌被浓烟呛的直咳嗽。

好歹温暖起来了。

张无忌就坐在火堆旁,不时添一点柴火。

太阳出来,有那么几缕刺眼的阳光穿过已不再繁茂的枝桠,照在了代真的眼皮上。

她“ 嘤咛 ”一声,难耐地揉揉眼睛,深呼吸一口,猝不及防被浓烟呛到。

睁开眼,张无忌眼中含笑看着她,“ 小懒猪起床喽! ”

代真一下子红了脸。

太阳越升越高,张无忌灭了火堆,看着太阳的方向。

“我们今天继续往西走,就不去昨日的那个镇子了。”

不从镇上取道,就意味着他们要绕很远的一段路。

这日,他们要穿过一村庄。

行至一半,突听前方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哎哟我的老娘唉,你可得撑住啊,儿已经叫下人去套车了,咱们很快就能到镇上,你千万千万要撑住啊──”

声音传自整个村子里最气派的那幢房子,听起来是个健壮的中年男人。

不多时,房子的大门被人慌乱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焦急地牵着一辆马车出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马很瘦。

马车刚行出大门,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马车的右轮坏了,整驾车“轰”地塌陷下来,车身□□,又在马的拉力下向前滑行一阵,车内传来几声惊呼。

“嘿你个作死的狗蛋,是不是想摔死老爷我啊,这马车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散架了?”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转头又轻声细语,“娘,别怕,就是马车出了点问题,没事,咱家还有驴车,你稍等一会儿。”

说话间就见那中年男人背着一个老妪艰难地掀开帘子,又骂道,“没听见老爷说什么吗?赶紧套驴车去,记得多铺几层褥子。”

代真牵着张无忌的手,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男人背上的老妪一头枯败的灰发,脸皮像干橘子皮一样附着在脸上,唇色深紫发黑,眼皮紧紧闭着。

以她微弱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来说,她觉得这老妪中了毒。

“无忌哥哥,她是不是中了毒啊,看起来好难受的样子。”代真拉了拉张无忌的手,轻声在他耳边说。

她觉得当面讨论别人的事情不好,更别说这老妪命在旦夕,眼见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命归西天,可又实在好奇。

张无忌皱着眉,他懂医术,只看面色就知道这老妪是被什么毒物咬了。他欲上前医治,又想起崆峒派几人忘恩负义的行径,一时陷入两难。

听到代真的问话,他也轻声解释,“应是被什么毒物咬伤。”

代真又问,“能治吗?”

张无忌笑道,“当然能治,只需金针入穴,将毒血逼出来,再开一些清除毒素、固本培元的药,喝上几副就没事了。”

“那、那……”代真还没“那”出来,那中年男人竟像听到他们的对话,径直走了过来,微一弯腰,权作行礼。

“这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方才听到你同这位小妹妹说,这伤能治,不知你能否施以援手。”

张无忌被吓了一跳,杨不悔更是警惕地看他两眼,牢牢抓紧妹妹的手。

只有代真,她觉得这男人很有孝心,对他很有好感,她以前患有眼病,被父母悉心照顾,心中常常幻想自己眼睛好了要如何回报父母,对父母极其依赖,又极其爱重。

“你对你妈妈真好!”

张无忌还来不及回话,就听到代真天真的话。

他先是一惊,后又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他和不悔妹妹不怨妹妹三人,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啦。

哪像这中年男人,四五十了还能背着自己的妈妈去求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他眼角扫过不悔妹妹,见她也是一副向往的样子。

当下也不再迟疑,心想,我只管救人性命,也不说自己姓甚名谁,治好病就走,不贪图他什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这男人,我和不怨妹妹的轻声耳语都听到了,必然是有功夫在身,若是现在推脱不肯治人,万一叫他以为我们是故意捉弄就不好了。

“在下略懂医术,草草一见老婆婆面色,就出言断病,实在轻这位大哥若不介意我年轻识浅,便叫我瞧一瞧吧。”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小兄弟过谦了,方才我听你说‘金针’,便知道是遇到高人啦,寻常大夫别说‘金针’了,只怕连银针都不敢拈一拈。来来,快随我进屋,替我母亲看看。”

这时只听一阵“踢踢踏踏”的懒散蹄音,“狗蛋”牵着一头驴,满头大汗地赶过来,“来啦来啦,老爷,驴车套好啦,我刚刚还检查了一下,绝对没有问题!”

中年男人拉下脸,“哼”了一声,“等着你?只怕我老娘早就上了西天,去去去,你去厨房叫他们做一桌好菜来,鸡鸭鱼肉不要吝啬,再温一壶酒,等我这小兄弟给我老娘瞧完病,就得上来!”

“也给我敲打敲打那些龟孙子们,别整天不把我放在眼里,叫你们做点事,一个个跟祖宗一样,还不如这头驴呢!驴打一鞭子它就走几步?你们呢?打上十鞭子都不知道挪挪窝……”

还不忘招呼张无忌,“来来,小兄弟,这边走,你带着两个妹子跟紧了,对了,还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我姓牛,牛满仓,我那些兄弟都叫我老牛。”

“我……我姓曾,叫曾阿牛。”张无忌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化名。

牛满仓哈哈大笑,“看来小兄弟和我有缘啊,名字里都有一个牛字。”

往里走去,张无忌逐渐面现惊奇。

他们一进大门,绕过照壁,就是一个巨大的校场,校场旁边有几个兵器架子,校场中还有几个中年汉子坐在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这几个中年汉子中,有两个断了臂,还有一个右眼蒙着黑布,竟都有残疾在身。

穿过校场,后面是一排一排整齐的厢房,再穿过去,才是牛满仓一家的住处。

房子很大,但看得出人烟不丰。

看到牛满仓背着老妪又回来,院子里的丫鬟连忙过去帮忙,把老妪安置在床上。

“行了,下去吧。哎等等,曾兄弟,你看看你治病需要准备些什么,叫这丫鬟去准备了来。”

张无忌从怀里取出金针,“准备一盆清水,待我把过脉后,还需交人按我开的方子去抓几副药。”

牛满仓搓着手,在看到张无忌的金针后,眼中仿佛有亮光闪过,他声如洪钟,“常用的药家里都有,到时你瞧瞧能不能用得上。”

张无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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