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八、缺月疏桐255(1 / 2)

  “是!我是用了些阴谋诡计!那又怎样?难道我就十恶不赦了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怎么到我孟昕身上,就不行了?”

  成王再怎么心机深沉,想要毒害一品国公夫人,也不是多简单的事儿,陈淑宁这时候仍在追根究底:“你本事再高,也不能只手遮天,想要做成这样的阴毒之事,我娘家总也要有个接应才成……那这个里应外合的人是谁呢?是我父亲……还是我大哥?”

  陈夫人的死法,里头总是有些讲究的,孟昕并不想深谈,只模棱两可地说道:“说我就说我,怎么又扯到岳父与舅兄身上去了?陈淑宁,你不要太过胡搅蛮缠!”

  约莫男人心虚的时候,大抵都会先怪女人难缠,陈淑宁止不住连连冷笑:“那我就明白了……若真要怪罪,倒不知道该怪谁好了……谁让我父亲,我兄长,他们各个都与你一般烂了心肺……只可怜我们妇道人家,平白做了你们高升路上的填脚石!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孟昕这时才渐渐回过味来,想明白大概自此而始,就是夫妻情绝。他就不再装模作样,只说:“我知道你会恨我,怨我,夫妻多年,你明白我,我亦明白你……当年香积寺遥遥一见,我只当你是个爱慕虚荣之人。直到后来你随我南下封地,处处体贴,时时周全,我才将你的痴心不悔看了个大概。我们曾散发弄舟,登楼望远,在灯影浆声里踏遍金陵旧地,如民间夫妻一般恩爱相守……陈淑宁,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陈淑宁在心里默念。

  相反,她并不是至圣先贤,从香积寺一见倾心,到南京城平淡相守,陈淑宁与身侧的这个男人,有过耳鬓厮磨,亦有过缠绵悱恻,想要忘怀,谈何容易?

  若能一直在南京过与世无争的日子,那该多好。

  这上京,本不该来的。

  思来想去,陈淑宁还是下了决心:“我自小娇宠,因是长房嫡女,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与我亲厚,还不曾吃过苦头。若说通晓些世情,也是跟您南下江南才见识到的,对此,我无怨无悔。”

  话还没说完,陈淑宁先停下来喘了一口粗气,过了片刻,才又缓缓续上:“我算不得是个聪明人,甚至还有些痴呆,当年认准了你,这一生,就只为了你……许是我有些痴的缘故,你总把我当个傻子哄骗,先是骗我族人的支持,而后又骗我父兄与你一道图谋不轨,这些我都一一认下,谁叫我亦乐在其中呢?”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与我在南京的时候,大抵也是你这一生最轻省的岁月。我自然也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只今天看来,终是大梦将醒,一切成空……问你借的那些平凡厮守,如今,就一并还了去罢!”

  今夜的成王,甚至连眼角都有些湿润:“你说这话,是个甚意思?”

  “和离,或是休妻,王爷给个痛快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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