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算这乱世欠你的27（2 / 2）

关外羊肉相对还是便宜，若这羊肉在关内售卖，怕是要两三百文一斤。

李怀安如今财大器粗，当即要了三斤羊肉，五碗羊肉面。

摊主收下四百五十文后才上的菜。

潜龙城有一个规矩，这些路边摊全部都是先付后食的。

原因也简单，潜龙城烂人太多。

二十年间，不知多少万人被流放到这里，或许这些人当中是有含冤受屈的，可大部分犯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坏种。

这些人到了潜龙城，或许不敢在大的店铺里耍无赖，但这些小摊小贩却经常被祸害。

吃霸王餐是常态。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种先付后食的习惯。

不多时，菜已上齐。

对于拥有【快速消化】的李怀安来说，再多上一倍的量都能吃完。

但也是因为【快速消化】他不敢吃太饱，不然括约肌受不了。

李怀安尝了一口羊肉，鲜香味美！

摊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羊肉的腥臊味压下去，同时味道也调得很好，肉也炖烂了，只要轻轻一抿，骨肉便分离，轻轻一嚼，浓郁的肉香充满口腔。

“老板，你这羊肉炖得极好，以后我天天都来吃！”

被称赞手艺，摊主笑逐颜开，道：“客官谬赞了，都是祖传手艺。”

随后摊主还送了一小碟青菜。

李怀安大赞摊主会做生意，毕竟这么一个小摊，客人一下子消费四百多文钱，也是少见得很。

而就在他吃得起劲时，一个柔弱的声音从旁传来。

“这位官人，能……能赏一碗面吃吗？”

李怀安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黄衫，如竹竿般高瘦女子，神情虽然憔悴，却难掩秀丽容貌。

见李怀安愣住，女人鼓起勇气道：“官人，且行行好，赏口吃食。”

看着她头顶的信息，再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李怀安对摊主道：“给她一碗素面吧。”

摊主刚想说什么，但看见女子那凄惨的样子，也点头答应。

很快，一碗素面放在桌子上。

黄衫女子不住说着谢谢，连忙坐下，抄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一碗素面，被她五口就吃完，连汤也喝个干净。

随后看了一眼李怀安面前的羊肉，只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站起来，道：“谢谢官人，谢谢官人，官人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李怀安笑了笑，指着自己的羊肉，问：“想吃？”

黄衫女子停下rap，不住的点头。

李怀安又对摊主道：“给她来一碗羊肉面。”

说罢手一抬，变魔术般多出几十文钱，放在桌子上。

不多时，摊主又端来一碗羊肉面，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收了钱，退到一边。

黄衫女子先把面吃完，然后将羊肉细细品尝，仿佛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般，恨不得将骨头都咬碎，吸取内里的精华，最后实在啃不动，还不断舔吮着手指。

然后看了一眼李怀安，脸上升起一抹绯红，用细微的声音道：“官人……官人若不嫌弃，我愿意陪睡……睡一晚，只要三百……不，两百……一百文也可以。”

说罢，羞愧的流下两行热泪。

“官人，我……我实在太饿了，我的孩子也太饿了……我虽是妇人，却多年未与人行房……”

说罢黄衫女子双手托胸，想要展示自己的身材。

此时摊主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对李怀安道：“客官且莫听她胡说，她没有孩子，她有病……”

李怀安皱眉问：“有什么病？”

摊主道：“上面下面都有病，她被流放至此，又不会营生，后来被兴隆帮掳了，卖去窑子……怀了孩子，结果生出来没多久就夭折，患了癔症，就被弃了，然后一直说自己有个孩子，时常与人睡觉换钱，说要给孩子吃食……唉，苦命啊。”

李怀安神情一凛。

黄衫女子泪眼婆娑，解释道：“官人，我真有个孩儿，今年已经三岁，求求你行行好，我曾经是花魁，什么都懂的，只要八十文，八十文就可以了。”

李怀安看着她那还算精致的五官，难以想象她都经历过什么样的地狱场景。

随即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黄衫女子，道：“这些钱拿去治病，剩下的给孩子买点吃的。”

手中银子的重量，是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的，惊喜与愕然都充斥心头，汇聚成三个字：“为……为什么？”

李怀安眯着眼，看向远方，仿佛刻意回避女人的眼神：“算是这乱世欠你的。”

黄衫女子不住的点头鞠躬，嘴里说着祝福词，后来兴许是词穷了，什么龙马精神，出入平安，恭喜发财都一股脑的说出。

待她走后，李怀安把面条和羊肉都吃完。

嘴里喃喃道：“兴隆帮，该你们给这世道还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