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6(1 / 2)

第二日平明太阳迟迟方升,宫门开锁。

李徽向来办事妥帖利落,他早早的便收拾好,走在出宫的路上。

彼时宫里行人还不多,只偶尔在几处长街遇到几个做粗活的宫人正在洒扫。

就在转弯处……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李徽应声倒地。

“啊呀。”柳汴轻叫了声,倒吸一口凉气。

板砖拍头的这一声听的他头皮发麻。

他低头看李徽倒在自己脚边没动静,瞬间觉得手里的砖头好像烫手的山芋,忙一把丢掉,“系统,这人不会死了吧?”

“亲亲可以试试他的鼻息呦。”1028善意提醒。

柳汴蹲下,把手指伸过去,感受到平稳的呼吸,于是长长松了口气,又双手合十,嘴里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我不是故意的,老天保佑。”

他嘴里念了一通,才放下手,看着直挺挺躺着的李徽,长舒口气,挽起袖子,先把人拖到了一旁不经常有人来的空房里。

这具原身到底是个少年,柳汴这一路十分吃力,好容易把人拖进屋,又不小心把人的头磕到了门栏上,他忙将人放下,仔仔细细的抱着头检查了一遍,见没破皮,这才又放心下来。

“兄弟。”柳汴对着李徽说,“大恩不言谢,这次是兄弟对不住了。”

然后又伸手去扒下李徽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他的衣服都太过华贵,不适合穿出去。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偏大,但古代的衣服都属于阔袖长袍一类,如此勉强穿着也无不妥。

他又从对方怀里找到了藏着的令牌,再将自己收拾的金银细软背上,出门时仔细的关好门。

一切做完后,他顿觉神清气爽,天际霞光万丈,仿佛有他早已神往的自由在朝他摇摇招手。他心里悄悄比了个耶,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上路,只是脚步轻快,流露了愉快又迫切的心思。

柳汴的出逃全靠自己筹划,他并没有与1028商量,他没法确定这个狗系统知道他的心思后还帮不帮忙查询资料。

这次只在神虎门前停顿了下,是例行被检查腰牌,随后他很轻松的就出了宫。

出宫后,又是与皇宫内部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没了此起彼伏绵延不绝的高楼广厦,宫外的屋舍低平简朴,鳞次栉比,显得天空更加广阔浩荡,九州更为旷野无垠。

柳汴深吸一口气,张开手臂伸了懒腰。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按照原本的计划,下面他需要去雇一辆马车。

但后来他也有思量过,从洛阳到荆州路途不算近。恐怕难以找到愿意接他这一趟活儿的马夫。如果实在找不到,他便只能自己买马行路了。

总之他是不会留在洛阳的。

摸了摸背在身后鼓囊囊的包裹,他原本激动的内心稍稍安定下来。

这年头流行五铢钱,但他没有从宫里翻出这东西,好在有金银玉器,被他带了出来。金银永远都是硬通货。

他先按着昨天从李徽嘴里套出来的话,一路往西,不多久便见到一堵矗立而起的高墙,门下人来人往,有人挑担推车,有人怡然漫步。

李徽心想,这就是金市了么?

虽然专业不是历史,但不妨碍他念过高中。市与坊的严格分开这还是一处知识点呢。

他走了进去,里面叫卖声此起彼伏,城楼上有守卫伫立,看守着秩序,把守集市开放的时间。

如今不是闲逛的时候。他记着李徽的话,穿过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行了不知多久,便到了东市。

一股淡淡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这是牲畜身上待着的味道。

牲畜被零零散散的拴着,街道上时不时传来低低的如闲暇时的叫唤。

牛,马,驴……柳汴一时眼花缭乱。

他随意找了一家,问道,“你们这有租赁马车的么?”

在店家的指引下,他走到了最里面的集市。

马车不多,有带着棚子的,还有只是一个平板车,总之琳琅满目。

柳汴先找来了看起来条件最不错的,问了自己要去的地方,马夫一听,连忙摇头。

又接连问了几家,都说太远,又临近年关,尽接推脱了。

柳汴只得作罢,买马自己上路。

他不会相马,左右挑了许久,只挑出一匹看起来还算神气的枣红马。

他早已挑烦了,便不再货比三家,与主人家一边商量价格一边伸手去摸自己背后的行囊。

忽然他神色一僵,忙解开背带,只见原本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不知何时被划开了大口子,里面早已漏的干干净净。

柳汴的脸色瞬间煞白起来,此刻他忽然想到自己穿过熙攘的集市时,有人撞到自己身上,那时他只顾来东市,也没过多在意。

他忙一摸自己的胸口,掖在棉衣夹层里的令牌早已不见踪影。

冷汗瞬间布满后背,柳汴大脑被冲击的一阵阵眩晕。

没了财物还好说,大不了他再回宫里,以后慢慢图谋总会能出来。他初来乍到乍到,必得有银钱傍身才行。

若是只丢了令牌也好说,他有银钱,总能走到荆州去。

但如今钱财丢了,令牌也没了,他该怎么回去?难不成一边打工一边去荆州吗?那得到什么时候?天下将乱,时间不等人。

再者他并不熟悉这个时代。

一时间柳汴方寸大乱,紧紧的攥着一块破掉的行囊,双眼僵直,嘴唇紧抿,额前也逼出细汗。

卖家也觉出不对,皱眉试探问道,“你还买不买了?”

“不了。”柳汴丢下一句话,然后原路返回。

卖家晦气的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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