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南宫雪兰34(2 / 2)

“只是长女更俊俏些。”南宫池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夏月朗这便放下心来。闺中女子虽多羞涩,还需费心调教,然从头教起,自当别有一番滋味。心中想着,不禁跃然。

又自行安慰,虽不曾得到长女惊世容颜确是可惜,然幼女更善学识,样貌又不输长女太多,而且知性女子应该更懂男人心思。想到这里,笑容浮面。

后堂下人回话,二女南宫雪兰正在准备,三分后便出来见尊客。

南宫池与夏月朗相视一笑。

屏吸间,正门走进一位衣着灰褐襦裙,满头珠簪,肌肤雪白,面貌精致,神态娇羞,但体态却臃肿如桶的女子。碎步进厅时,一步一颤,故作轻盈,也不敢抬头正看夏月朗,只是遮袖偷瞄。见宾座案几跪坐之人,俊朗非凡,贵气盈溢,便一眼钟情,芳心暗许,想是少女心扉洞开,不自觉的红晕顿生。

“爹爹唤女儿所为何事,女儿正在绣百鸟朝凤,少歇需得诵读《礼》《易》,晚时趁夜色,月下吹箫,夜宵的软玉糕点还要一个时辰亲手糅合,明日早起,要抚琴练声,前日姑妈在海外淘来山海棋谱残本,也要一同参读。爹爹这般急着唤女儿,女儿只好命下人先将百鸟朝凤拿来。”南宫雪兰言罢对贴身婢女点头示意,婢女又折回闺房,去拿纺绣。

夏月朗一副尴尬面容,见人无语。

不出半刻,婢女将南宫雪兰手绣的百鸟朝凤捧了上来,在偌大的宴客厅缓缓展开,百鸟居于四周,姿势各异,神态恭敬,栩栩如生。凤凰神态傲然,引颈长鸣,舒展自得,有君临天下之感。细观凤凰,羽翼是由金线丝丝绣起,有凸出感,在明灯照耀下,金芒奕奕,视觉所见,如真凤降世,振翅欲飞。厅中之人,无不惊叹了得。

就连夏月朗亦是惊呆。

虽然看此女身段,一万个里一万个提不起兴趣,但所绣百鸟朝凤,实乃世间精妙绝伦之品,天下间,恐怕再无第二幅。

夏月朗盯着绣品,打破冷场,道,“姑娘还未绣完,已用时几许?”

南宫雪兰见夏月朗与自己说话,忙用手捂着脸,万分娇羞道,“呀,爹爹你怎不知提醒雪兰,还有贵客在席,害雪兰自顾自说,万分失礼。”

南宫池于是对自己小女南宫雪兰介绍道,“这位是天子党统帅,夏月朗夏统帅。”又对夏月朗介绍道,“这便是老朽小女,南宫雪兰,夏统帅见笑。”

“哦,”夏月朗看在眼里,面上尴尬,只好离案一揖,道,“雪兰姑娘言重,倒是孤莽撞了。”

南宫雪兰捂着脸摇头,一副少女娇羞,天真烂漫模样。

夏月朗窘在一旁,岔开话题,道,“南宫姑娘所绣百鸟朝凤世所罕有,孤平生未有见过。”

南宫雪兰将白皙肥厚的手背轻挪,指缝张开,偷看夏月朗,俊朗英岸之中有三分歉意,不觉小鹿乱跳,爱意更浓。心上人似乎又是在夸赞自己绣工,更是心花怒放,一个万福,低首娇气,轻声道,“回夏统帅的话,这百鸟朝凤是雪兰从金钗时便开始绣起,到今日绣品已完成十之有九,准备待到碧玉出嫁时权当嫁妆,想不到今日被夏统帅撞见,似是缘分前生注定。”到了最后一句话,已细弱蚊声。

夏月朗看到南宫雪兰俯首,满面红晕,白里透红,丰腴身材也随之扭捏,顿感尴尬异常,南宫池却在一旁赔礼,道,“我这小女儿自幼深闺,从未出过府院,懵懂无知,言语唐突之处,还望夏统帅见谅。”

夏月朗忙道,“无碍,无碍。”心中想着便要走。

南宫雪兰依然俯首娇羞,道,“小女前夜做梦,梦到有一条金龙盘于屋檐,龙吐云雾,托着小女直上天宇,想不到今日国舅竟然就来了。”言罢别过头,再不敢去看夏月朗。

还未等夏月朗说话要走,南宫池诚恳一拜,道,“小女雪兰,今年及笄,若夏统帅不嫌,愿与统帅做个百年美眷,不知意下如何?”

夏月朗闻言,一时僵在原处,不知如何对答。身后家将咆哮及亲卫,也不敢用手捂嘴,紧绷面容,却哭笑不得。

夏月朗复又跪坐回案几旁,缓解尴尬,手指不停点案,心中无数盘算,继而回身问道,“咆哮,你今日巳时禀孤,姜迟有要事要与孤商讨?”

咆哮忙收了神情,正色道,“正是,只是国舅诸事繁忙,一直未有接见。”

夏月朗对着南宫池,磕磕绊绊道,“额……这,南宫老儿,你看,孤适才想起军中还有要事,孤看这晚宴已毕,便不再叨扰,”夏月朗起身一揖便要走,道“多谢南宫老儿盛情款待,那孤……”

南宫池拦道,“夏统帅不是言道要在我南宫府中暂歇一晚,老朽已安排好房榻。”

夏月朗不知所措,解释道,“额……军中要事更甚休眠……”

南宫雪兰一双纯真眼眸,含泪欲坠,凝视夏月朗,戚戚道,“雪兰是否有不对之处?”

夏月朗闻见,竟然慌了神,忙摆手道,“绝无,绝无。”看一眼南宫楚楚模样,再不敢看,只好对南宫池随意推脱搪塞道,“南宫老儿,待孤迎上归来,再迎娶贵府千金可好?”

“也好,也好。”南宫池喜道,“老朽这便准备嫁妆,待夏统帅归来。”

南宫雪兰眼泪坠在眼袋,听到此处,转而破涕为笑,细若蚊声道,“雪兰愿追随夏统帅南下。”

夏月朗闻言心中更慌,忙道,“军中嘈乱,怕是顾及不了南宫姑娘。更何况……”

南宫雪兰认真道,“不碍的,何种苦,何种罪,雪兰都能吃得,只要能和……。”

南宫池在一旁,道,“女子出嫁,本该明媒正娶,只是小女一心……”

夏月朗背已出汗,实在无奈,叉腰点头道,“好好好,大军明日开拔启程,孤暂回军营商讨大事,明日一早便来接南宫姑娘。”

南宫池这才道,“也好。”言罢,忙命下人准备南宫雪兰行装。

夏月朗这才领着一众侍卫出了南宫府。

路上,一向不善言辞的咆哮问道,“我主恕咆哮放肆,咆哮以为,我主阅女无数,换女如换衣袍,一日三新,不曾难脱。怎得今日见了这白胖妇,碰都不曾碰到,便不可当机立断,否决与她?”

“孤也不知,孤阅女千万,怎得见了此女子,心下便怯了。”夏月朗这才喘过来气,自责道,“孤真是没用。”

咆哮问道,“我主当真要领此女?”

夏月朗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快传令下去,今夜开拔京都,大军绕过邰县,一日五舍,不许懈怠。”

大军行走两日两夜,刚刚歇息下来,围锅造饭,身神放松,此刻大部分军士也已睡下。待行军帅令传至各个营帐,此刻骤然又行,各军营无不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强拖疲惫身心,连夜赶路。

夏月朗自羊哲城授封之后,每日想着,自己能以天子党统帅身份,荣回京都,享受盛大的万民欢迎仪式,再锦誉而归京畿封地,两地分别停靠几日后,复领大军南下。可眼下莫名惧怕南宫雪兰赶上,从邰县出,连夜领着大军疾行,到了第五日亥时八九刻到达京都长安。正值天黑,也无心通知百官黔首,只是默然而过,毫无逗留。又行至第二日辰时,到达自己的右京畿封地,亦不敢久待,以忠君迎驾名义,迅速南下。

如此疾速行军,一日五舍,只用了六日昼夜,便赶到逆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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