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雷唐分合47(2 / 2)

霞光普阴下脸,不回答。二人见霞光普面目,只好退下。

风岩廷道,“将军,切不可……”

霞光普握紧铁拳,一字一顿,道,“取我刀来。”

阙月城与天子党军阵之间,风沙渐起。

黯流忽然感觉有一股无形气势,迎面扑来,那气势原来是从城中徐徐勒马而来的敌将身上散发出来的。敌将愈近,那种压力越大。如同大潮,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压的喘不过气来。

霞光普头戴黑盔,衣着黑甲,胯下纯种黑马,反手持乌金大刀,勒马出城。

城上,阵前,两军目光落在中间战场上。

霞光普与黯流。

一人亮起乌金大刀,一人紧持长柄狼牙。

两团龙卷风平地而起。

忽然,天子党大军军阵中敲钲鸣金,黯流正欲与霞光普一战,怎乃阵中莫名鸣金,虽然心下极度不悦,但只好恨恨道,“今日暂且绕你性命。”便勒马回军。

霞光普竟然也不追,任由黯流归营。

天子党大军稍稍后撤十里扎营。

天子党中军大帐。

“为何在我老黯与霞光逆贼准备交战之时将我唤回!?”黯流愤然道,“待我再斩敌军主将,定然士气大涨,大军便可顺势攻城,如此良机竟然错过!?”

夏月朗客客气气,甚至有些局促道,“将军万金之躯,若有丝毫闪失,孤怎好向雷公交代。”

黯流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起身,立于案旁,道,“怎的!你是以为我老黯不如那贼子霞光!?”

夏月朗身后咆哮、烈焰俱持刃上前一步,怒视黯流,夏月朗向后摆手,示意二人后退,面露难色,停顿片刻,恭敬道,“黯将军且息怒,你想,孤怎敢悖将军之意,只是……只是……”

黯流道,“只是如何?”

夏月朗又看看众人,只好道,“只是在羊哲城孤接任天子党统帅时,又有雷公密令在身,不允将军与那霞光普逆贼相争。”

帐中众人闻言,尽皆哗然。

老宦神情叹怨,用手轻退夏月朗背,示意其不该当众说出密令详情,夏月朗则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黯流闻言,道,“你少拿雷公压我。”话虽说出口,语气明显弱下来,最后只好悻悻跪坐回本位,独生闷气,嘴里嘟嘟囔囔。

帐中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夏月朗回身,眼神向老宦求救。

老宦趁乱,趋步近身,贴耳细语几句,夏月朗附耳倾听,不住点头,最后正襟危坐,老宦退后。

夏月朗正色道,“这阙月城乃霞光等众贼子藏身之地,今日黯将军手刃敌军大将登徒无颜,威慑敌军,明日若是再擒杀主犯霞光普,首功一件,阙月可得。不知在座哪位将军敢与贼子一战?”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大帐之中,顿时安静。

夏月朗看在眼里,自顾自道,“我堂堂天子大军,竟无一人敢除叛拿贼?”

枕文梁本想应口,宇文铠在一旁用眼色示意,微微摇头。枕文梁领会其意,心中一作盘算,便学众人,闭口不答。

众人面色各异,未有接口。

“这么看来,可不是孤贪功,实在是众位没有胆识应战。”夏月朗潇洒起身,负手踱步,于大帐中央立定,道,“天子大军听令。”

众人齐起身,回道,“唯。”

“孤亲自为前军,枕文梁、黯流、黄月孤三位将军所领本部兵马,巩固大营后防。”夏月朗正色道。

三人齐声一拜,道,“领令。”

夏月朗复道,“赵前将军做好大营与前军之间粮草调度,姜迟将军供应攻城器械,唐子明将军负责运送、救助伤员。”

三人齐声一拜,道,“领令。”

夏月朗三道,“宇文老将军作为后应,声援前军。”

宇文铠深深一揖,道,“末将领令。”

夏月朗一一安排,又约定时间,准备明日再战。

待众人各归本部,夏月朗正要与老宦商议明日之战,此时斥候来报,南宫雪兰已过汝南,正向阙月城方向赶来。

夏月朗闻言烦躁道,“你且给我拖住这女子,待日后再说。”

斥候也不退下,面露难色,道,“国舅,这……如何拖住?”

夏月朗也不答,过去一脚踹倒斥候,一手握拳,怒目厉声道,“拖住就是拖住,软硬拖住。”

斥候趴在地上,忙点头退去。

待帐中复安静下来,夏月朗终于道,“霞光逆贼难以对付,为何不直接点将,命枕文梁出阵?”

“命此子出战,绝对不妥啊,”老宦阴下脸来,道,“国舅细想,若是让此子拿了头功,以后怕是更在国舅面前指手画脚了。”

夏月朗似有所悟,点点头,继而道,“雷公不允黯流上阵,孤又不能让枕文梁抢功,那孤又如何做得了这前军。”

老宦呵呵笑道,“国舅忘了,国舅手下大将咆哮、烈焰,此二将乃‘京畿四名将’前两位,勇冠三军,其中任何一人,如何不能擒杀一酒鬼。”

夏月朗认真听着。

老宦继续道,“不若命咆哮出战,烈焰居后,扮作随行骑兵,待交手时,咆哮假意不敌,引霞光逆贼来追,此时烈焰忽然从斜刺里杀出,咆哮回马,我京畿二位上将出马,定能将霞光逆贼擒杀阵前。到那时,天下百姓便知我夏国舅的威严,天下女子尽知我夏国舅风采。”

夏月朗摸着下巴,听到最后,笑出声来,道,“恩,好。”

老宦越说越起性,尖声尖气,面露奸笑,道,“霞光贼子伏法后,国舅便可下一个文诏,言明霞光普所为与城中官员百姓无关,待到那时,国舅可不费一兵一卒,便使阙月城上下,尽数归降。”

夏月朗摩挲下巴,嘴角含笑,不住臆想,美道,“有理,有理。”

老宦阴下脸,道,“还有一方面,老奴私心以为,自国舅掌管天子大军以来,众人虽然表面称贺,但大多内里不服,国舅明日若能将这号称‘南天支柱’的霞光普或捉或杀,定然叫黯流、枕文梁、黄月孤等徒,另眼相看,诚心顺服,一扫天水阅兵之辱。”

“嗯,所言极是。”夏月朗眼神中忽闪怨念,坚定道,“明日定要一雪前耻。”

老宦最后道,“待到一战功成,国舅便可急流勇退,任由其余党众,杀敌抢功,但终究还是不如国舅首功。”

“说的好,说的好,待孤功成名就之时,定不忘今日常侍绝妙之策,来日共享荣华。”夏月朗说到最后,竟然向老宦一揖,说不尽的潇洒风流,此刻如若有女子,定然倾心。

老宦慌忙深揖回拜,道,“国舅抬爱,老奴愧不敢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