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霞举飞升53(2 / 2)

尸体一丈范围,肝肠血屎,爆了一地,又流出大量脂肪,汇成小河,滋滋向下。

霞光普这才现身,神伤道,“追赶我等的竟是如此货色,奈何龙游浅滩。”

霞光普所领军士,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神情稍稍懈怠之际,忽然复从背后杀出两股劲旅,军戎整齐,剑戟锃光。

两军又战在一处,仿佛决战,再无保留,人人殊死拼搏,直杀的昏天暗地,血漫河床。

胥靡亡始终护在霞光普身前,然而敌兵越涌越多,而己方军士,接连倒下,到最后已成以一挡四,以一挡五的局面。

只是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黄子余一心想为兄弟黄子未报仇,挥舞双剑,直取敌方将领,战至胥靡亡身前,胥靡亡所使银环圆刀,攻击范围极大,生怕误伤霞光普,难免分心,己方又被动,只六十余招后,黄子余一剑砍中其右肩,力道顿消,圆刀把握不住,脱手而丢,黄子余乘势欲取胥靡亡时,霞光普不顾旧伤,挥刀砍断黄子余右手剑,复虚攻一刀,救下胥靡亡。

黄子余与霞光普战成一团,二十余合竟然毫无怯意,霞光普觉挥舞大刀实在不便,于是拔出浊龙宝剑,再斗三十余合,黄子余才渐弱暂退。

那一边黯流所戴铁甲封喉拳套,六十余合后,一拳正打在木属黎面目,木属黎顿时半个面颊凹进脑中,晕死过去。

黯流唤手下军士,将木属黎缚了抬回去,只等活食。

霞光普军队将消亡殆尽之时,霞光普将自己汗血马牵出,对风岩廷道,“风先生,此去向东,定能遇到天使,霞光死亦不足惜,只是名节,权在先生。”

风岩廷不忍离去。

霞光普斥道,“先生平日最是明理,为何万分紧急之时却尽作扭捏态!”

风岩廷俯身叩首,道,“小生定不辱将军使命。”

言罢,一咬牙,翻身上马,马上再拜,握缰拍马而去。

在霞光普让马之时,黄子余提剑,趁胥靡亡疲惫不堪,未留意四周时,手起剑落,从其身后,将头砍下。胥靡亡头颅滚在地上,大叫一声道,“将军快走!”言罢向黄子余吐一口浓痰,眼神锐利,张目而死。

霞光普让走了风岩廷,回身去看胥靡亡,一个转身间,便身首异处,顿时大怒,再不顾头顶伤口崩裂,提乌金大刀,向黄子余斩去。

黄子余领黄家军士皆避让。

霞光普暴走,步战中挥起金刀,杀伤更加恐怖,直追上黄子余身后一丈,举刀斩下,黄子余大惧,回身用左手剑相挡,剑崩两节。

黄月孤领黄蚺、钟离骚砍杀霞光军士,一时未有顾及到黄子余。待敌军被围渐少时,才发现黄子余已被劈成两半,尸首冷却,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顿时哭成一片。

此时黯流领军士,将霞光普团团围住,亦不速杀,如虎豹对待未死猎物一般,戏耍折磨。霞光普身旁护卫均已倒下,而他自己已脑冒血浆,眼前模糊,只好持刀站立,拔剑犹战,砍死两人。身后中两枪,回身挥剑,砍死出枪军士,犹战,腿窝中一枪,依持乌金大刀,以另一只脚为重心,回剑杀死偷袭军士,站立犹战。黯流双眼猩红,目光凶残,弃了自己武器,捡一把刀,与其交锋二十余合,一刀劈下其持剑左臂,霞光普发髻已乱,浑身鲜血,似是不知手臂离身,忘记疼痛,犹想用断臂挥剑,只是空。

右手单臂持乌金刀,周身画圆,复杀黯流军士数人,犹战,黯流以刀将其刀击落,霞光普站立,使拳犹战。黯流复用刀砍下其拳头,霞光普复用受伤一腿,踢众人,犹战。黯流三砍其腿。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黯、黄二人将霞光普残军消灭殆尽,霞光普已站立被戮,其手下大将木属黎、胥靡亡均已伏诛。二人正收拾功绩间,忽然又有一支兵马,形色匆匆,看旗幡“宇文”二字,知宇文铠到来。

宇文铠但见山河破碎,旌旗踏痕,尸横遍野,血水不尽,只是寻己方士兵,见尽是尸体,心中莫名恐慌,黯、黄二人心里有鬼,反倒先迎上去,双双拜倒,声音哀伤道,“宇文老将军。”

宇文铠见二人如此,心中猜出十之八九,眼前一黑,便要倒下。

众人忙扶住,按人中,宇文铠悠悠醒来,腥风中,白髯抖抖,老泪纵横,欲言不能。

良久,幽幽问道,“我儿何处?”

尸体太过零散,众人实在不好抬过来,只得扶着宇文铠过去。

黄月孤因折了黄子余,面容悲苍,此刻道,“老将军,我等正在厮杀时,公子出奇兵冒进,反受叛贼围困,末将领兵救援,最后公子不得救,末将亦损失一员大将。”言罢,真情流露,痛哭起来。

其余黄家子弟,均是失声痛哭。

黯流想起自家兄弟,亦是受气氛感染,悲从中来,一边哭,一边猛嚼霞光普大腿血肉。

宇文铠见地上一滩血水尸肉是自己儿子,不禁大叫一声,狂吐鲜血,又复晕厥,待被众人复救醒后,赤目道,“有劳二位,那千刀万剐之徒可还活着!?”

黄月孤道,“已被我等戮杀,为老将军报仇了。”

宇文铠伏在血肉之中,嚎啕大哭,恸声动天。

白发送黑发。世间还有何事,能比此事更悲?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儒雅宝驹冠如玉,马蹄踏起脂粉色。

风岩廷勒马山崖,回望山坳战场。

前不见天使来避战争,后不闻己方逃出军士。一时间悲从中来,清泪无需唤,情深泣自流。风岩廷散发凌乱,一阵惨笑,自喃道,“想我主尽心驻守阙月,威慑南蛮,以佑我朝。想不到今日却为朝堂奸人所污,尽剩我一人一马。”

满山红蕊,叠开杜鹃,再无缝隙出它色。曲水落花,流尽清泉,再无名将守南天。

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然而广阔天地间,却无他立锥之地。

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又自喃喃,像是在对霞光普道,“将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到九泉之下,老天子一切尽知,何必再寻新天子,昭世名节。”言罢仰天大笑,泪泣满面。

任马游荡,自此疯狂。

三党首仍不放过这一人,下令搜山,终于于凸崖边,将呆坐已疯风岩廷缚法。

消息传至中军,夏月朗下令将其枭首,与霞光普及其他家将众人头颅一并传回京都。

江汉九郡之人,闻之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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