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谁可无伤61(2 / 2)

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娇艳狡聪,笑起来又如此迷人可爱,引诱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她从烟花之地,款款走来,她为你笑,不是爱你,而是笑你太天真。

她爱的自是纵马定乾坤的大英雄,可不是你这样深闺大院的“娇小姐”。

莫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又被戏耍,更在众喽啰面前丢尽脸面,勃然大怒,道,“小丫头片,敢耍大爷,于我奸杀!”

众喽啰闻令,人人垂涎如饿狼,目露青芒,四溅凶光,群起而攻。然谁曾想冷鸠舞娘竟主动飞进群寇之中,如蝴蝶嬉泥潭,辗转折身,轻点每人。待转身回来,所有人的束腰带不知怎的,一一脱落。众人忙低下头捂着裆部,拣起束带,束起短裤。

冷鸠舞娘笑的更欢,道,“捂什么捂,一帮大男人,当我没看过吗?”

莫低头见众人无用,抄起一把柴刀,就要砍来。

正在这时,四周隐约有兵戎呐喊之声。

莫低头与冷鸠舞娘交手两三回合,撤回来,慌道,“哪里来的军兵?”

忽然从外面跌进来一个狼狈小喽啰,道,“老大,有官兵上山,已破了前寨。”

众喽啰一听,果真有金鸣铿锵之声,顿时一哄而散,择路而逃,更不顾自己老大喝令。

莫低头见众心已散,哪顾得上冷鸠舞娘与唐子明,撇下柴刀,亦同众人逃去。

正在慌乱之际,冷鸠舞娘俯下身准备喂给唐子明解药。

“莫不是弥先生与韦陀引兵来寻我了,”唐子明对冷鸠舞娘道,“冷鸠姑娘,不如……”

唐子明还未言罢,冷鸠舞娘就将黑色塞入唐子明口中。

冷鸠一低首,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锁骨凹凸适度,乳沟清晰一线,双峰圆润半露,极致诱惑,又加绝色眉目,笑靥如花,娇声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于你一起走?”

玲珑骨,骨玲珑。

万千美人千娇百媚,搔首弄姿,怎敌冷鸠欠身俯首,嫣然含笑?

唐子明顿时感觉身体燥热,心中又是极度矛盾。

冷鸠仿佛看透,咯咯笑个不停,道,“承蒙唐大公子抬爱,小女子……咳,老娘自幼行走于山野河溪,繁市闹庭,来往穿梭,自由散漫惯了,最受不了你们那些假惺惺的繁文缛节,还是不能跟你走了。”言罢,一个翻身,跃出窗户,留下淡淡体香和勾魂魅惑,道了一声,“后会!”

唐子明服了解药,肚痛缓解,小痛能忍,但伊人将要离去,心痛怎可忍?

然心中又是极度矛盾,若追,即便追上了,又能如何?自己离军一日,便带回一位绝艳女子,雷莹如何看自己?虽然自己已知雷莹是镜像人,但两情相悦,山盟海誓,岂有虚悖?可是若弃,如此佳人,千年不遇,此刻若弃,不知会否后悔一生。

唐子明犹豫一刻时间,自己终于追出去。

刚按迹出破堂,迎面碰上韦陀、黄蚺等人。

二人见了唐子明,一齐跪拜,道,“公子受苦。”二人身后已有什长拿来锦衣,欲替唐子明更换。

唐子明无心理会他们,只是道,“快起。”又向四下里观望,再不见冷鸠倩影。

一时神情落寞,怅然若失。

唐子明被找到的消息传来,弥先生所引搜寻军队距韦陀最近,慌忙赶来见唐子明,五体投地,大拜道,“少主受惊,老夫万死。”

唐子明竟然心平气和,扶起弥先生,问道,“先生,子明真的很无能吗?”

弥先生被问的摸不到头脑,一时不该如何回答,“这……少主为何有此一问?”

唐子明不答,目光呆滞,复问道,“子明真的很无能吗?”

“少主怀仁慈之心,广施恩德,乃万民之幸,”弥先生道,“何来‘无能’之说?”

唐子明再无世家公子、天子党首礼仪,随地而坐,问道,“若我不是唐公之子,只是寻常百姓,是不是很无能?”

弥先生竟在唐子明对面坐下,正色道,“公子既然生于公侯之家,便是轮回使然,公子本性怀善,不喜有此良机,而受困于虚无之事,自寻困恼。老夫斗胆敢问少主,若是少主生于寻常百姓家中,少主就算有十颗仁慈之心,百颗仁慈之心,能救苍生几许?正是上苍给了少主钟鸣鼎食之家,位极人臣之便,才可使少主有甘露天下之际,此公子之幸,万民之福。”

唐子明思索弥先生话语良久,心中又想着,冷鸠舞娘以一绵薄女子之力,欲破残忍民俗,恩泽乡里。我贵为三公之后,天子近侍,更应以己之力,脱天下苍生于苦海。待打定主意,缓缓站立,正了正衣冠,道,“先生所言极是,子明原本不懂民间疾苦,今日所遇,如梦如幻,却又真真切切,自此发下鸿天大愿,我活一日,必定以解救天下疾苦为己任。”

言罢,望了眼冷鸠舞娘去向,坚毅道,“至死方休。”

弥先生亦起身,俯身一拜,道,“公子能有此思,老夫欣泣。”

唐子明回礼,又道,“今日所遇女子,于子明亦师亦友,亦亲亦爱,子明不愿失她,却不得不失她。”言语无奈,又向冷鸠舞娘去处一拜,轻声道,“后会。”

唐子明又将所遇村民之事,讲于弥先生,弥先生替唐子明传天子党令,使无伤郡丞前去鸡鸣山偏僻乡村中,开化愚昧,教养民心。

正言语间,雷莹领亲兵而至,桃花面容,一脸灰尘,见了唐子明,亦不顾二人衣着残破,紧紧相拥在一起。雷莹眼中沁泪,道,“若还有下次,即便不带韦陀,必需同我一起,再不分离。”

唐子明闭上双目,热泪抱得雷莹更紧,心中百感交集,明知将说之话将在不远的时间后崩坍,却依然真诚,道,“永不分离。”

两人抱了良久,雷莹才松手,又替唐子明验明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引兵下山,正遇黄月孤。

原来黄月孤怕唐子明走远,绕山而行,不巧遇到莫低头等众匪寇,于是先将匪寇尽数屠戮,只留莫低头一人,引到唐子明面前。

“我见这些贼人从半山逃来,捉来一问,便知见过子明,”黄月孤道,“我细看,这贼子竟然拿着子明的重明剑,想来该是生抢,故先留其命,只给子明发落。”

莫低头见唐子明竟是这般来头,早吓得屎溺失禁,扑通跪在地上,咚咚磕头,额头冒血,口中唤一万遍祖宗。

唐子明道,“众生非圣贤,贼人亦如此,需给他改过自新机会。”

黄月孤诧异望向唐子明,不知如何言语。

唐子明对黄月孤道,“月孤,放了他吧。”又对莫低头道,“莫使君,若我们他日有缘,再见之时,愿你已改过。”

莫低头都不知唐子明在说些什么,只是顺其话语道,“改过,改过,改过。”

唐子明便引兵先行。

待唐子明走远,莫低头正欲走,黄月孤拦道,“伤我兄弟,本必得诛,然子明心善,要留你这野婢贱命,我亦不好有违子明之意,但只此便走,怕你不长记性。”言罢,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刃插进莫低头脑后颈椎,莫低头痛苦嚎叫。

黄月孤面目阴冷如鹰隼,气势凌厉若贪狼。冷笑道,“恶人需得有恶人来惩治。”言罢引兵离去,只留莫低头在地上扭曲翻滚。

待二人归至无伤,已经亥时三刻,唐子明这才得知,天子党大军已于午时,开拔东进,需得七八日才能到达吴莲所在姑苏城。

于是唐、黄二人,决定先行休息,待第二日一早,二人同上蜀山,与曹名骥一一话别,只言迎天子后,自会还其清白,无须担心,又留亲侍多加照顾,这才各领本部兵马,向大军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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