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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越棠迷糊了一路，回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深夜。
今天恰好有夜戏，片场里亮如白昼，下了戏一群人瞬间围上来嘘寒问暖，还是徐至臻看两个姑娘脸色都一般，才让她们先去休息。
因为妖力不足精神疲惫，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走路都有点晃悠。
偏偏今天的戏还比较难——这场戏位于整部剧后半部分，这时的崇华已经露出了自己的政客本性，和之前那个天真少女全然不一样。
越棠之前表现一直不错，但今天足足NG了八次，第九次也不过是擦线过。越棠先给徐至臻道了声歉，说自己对这里掌握得还不好，然后想了想，找到了季迟。
“季老师，”她有些紧张，“明天的戏我没什么把握，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晚上可以和我对下戏吗？”
越棠昨晚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这件事。
想恢复妖力,就得靠近季迟。如果能变成狐狸去找他自然最好，但是他们现在都住在影视城内的酒店，离季迟家十万八千里,正常的狐狸哪可能隔这么远找来。
想来想去,只有上门请教这一个办法。
况且她对接下来的戏份心里没底，这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季迟看了眼越棠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尖,说：“那晚上来我房间？”
“啊？”越棠懵了一秒，说，“不能在外面吗？”
季迟说：“大堂不方便练台词,酒店外面又太冷。”
现在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过两天说不定还要下雪,在外面怕是要冻感冒。
越棠想了想，应了,还提醒他：“到时候叫上你经纪人。”
见季迟点头，越棠就喜滋滋地搓着手缩到一边，叫秦恕拿炸鸡来。
结果秦恕苦着脸过来,说：“于哥看见花絮快气死了,告诉我说不能让你吃那么多鸡。”
“我又吃不胖！”
“他说你现在吃的肉都是先存着的,等开了春就都变成脸上的肉了,到时候要胖三圈。”秦恕提起一个袋子，“我给你买了沙拉,不加沙拉酱的话,里面几块白煮鸡胸也可以吃。”
越棠瘪嘴，想说白煮的肌肉根本没有灵魂。
但是见秦恕说她如果再放任的话就要被辞退了,还是接过了那盒沙拉,苦着脸吃了下去。
女演员真难。
季迟下戏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晚饭还是一盆沙拉,越棠吃了感觉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到季迟屋里的时候还在生闷气。
一进屋，眼睛忽然一亮。
季迟竖起一根手指往嘴唇上一贴，越棠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等和秦恕说过再见，关上门才说：“你买了炸鸡？”
季迟说：“适当吃一点还是可以的，你是不易胖体质吧？”
越棠连连点头，保证道：“我不长肉的。”
季迟眼睛里带上了点笑意，说：“但是不许多吃，像以前那样肯定不行，顶多三块。”
越棠嘟起嘴，说：“五块不行吗？”
季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酌量增加。”
越棠刚要喜上眉梢，他又泼冷水道：“相对的，表现不好也会减少。”
越棠：“......”
越棠嘟囔道：“奸商。”
旁边提着炸鸡盒子的解白：“......”
解白：我感觉我程光瓦亮八百瓦。
明天的戏份是胡相倒台后，驸马和崇华公主一道去请已经解甲归田的宋阁老出山。
此时的崇华和驸马因为政见不合生了嫌隙，原本的恩爱夫妻形同陌路，一路上崇华对驸马连讽带刺，但驸马一直四两拨千斤，崇华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只好抱着胸生闷气。
前面越棠表现还算不错，但是到最后，驸马说唯一一句台词的时候，情绪就太外露了。
季迟耐心地跟她讲解这里崇华的心路历程，越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暗搓搓地朝着他靠近。
稍微靠近一点，没发现。
再靠近一点，还是没发现。
......
“越棠，你在听吗？”
越棠猛地抬头，因为心虚，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在听的！”
季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重复一遍？”
越棠记性虽好，但是刚才完全是左耳朵近右耳朵出，全部心神都放在季迟的“阳气”上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季迟看了眼自己和她之间缩短了至少一半的距离，只当不知道，说：“再犯就扣炸鸡了。”
越棠瞪圆了眼睛，像只护食的小兽。
季迟被她可爱得心痒痒，对外人那么A的姑娘，怎么私底下能这么可爱呢？
软绵绵毛绒绒的，眼睛里像是有潭清水。
炸鸡重要还是阳气重要？
那当然都重要。
越棠只好一心两用，一边听课一边偷偷靠近，直到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才停下来认真听。
解白送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里面两人几乎要碰到一起，偏偏他家季影帝还甘之如饴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
解白：草。
解白：你们这是上课还是对夜光剧本哪？
解白一脸恍惚地出去了。
*****
多亏了季老师的谆谆教导，第二天越棠只NG了两次，就顺顺利利地将那场戏过了。
她松了口气，抱着热水袋缩到一边，旁边陆玉忽然叫了一声：“哪家的狗又黑我棠棠？”
越棠眯着眼睛问她怎么回事，陆玉气得要死，说网上在带节奏，说她不敬业，拍摄期间擅自离组。
花絮下面的热评已经被水军占领。
——棠粉还有脸夸？刚进组几天就擅自离组，越小姐知道敬业两个字怎么写吗？
——她不会是在扎戏吧？啧啧，敢在徐至臻的剧组扎戏，还说背后没人捧。
——这不是显然的事吗，没人碰别人会把她当团宠？她以为她是谁。
——水军有病吧，你们怎么不说陆玉也不在呢？
——说越棠就说越棠，把陆玉拖下水是几个意思？
要不是越棠知道陆玉不会干这种事，都要以为这水军是她买的了.
果然下面越棠粉和陆玉粉撕了起来。
很越棠的人很多，恨陆玉的也不少，但是同时恨她们两的那就只有一个。
越棠远远地看了正在打游戏的宁之舟一眼，宁之舟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到她眼神时缩了一下，但马上甜甜地笑了回来。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陆玉快气死了：“她怎么能这样！”
“她不是一直这样。”
越棠拿起手机，“咔嚓”一下拍了一张宁之舟打游戏的照片，发给傅银，让他看着办。
【银：收到。】
陆玉急得很，拿起手机就开始打字，旁边助理想劝，她说：“我不管，我肯定得澄清一下。”
结果微博还没发出，觉得这事不对的言论忽然增多。
起因是一张粉丝照片，来自于一个不知名账号。
【@小甜兔：今天在机场偶遇了棠棠！！！！！呜呜呜呜呜我棠真好看，现实中比照片还好看！！！！】
下面是一张照片，中央是越棠，旁边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一看就是陆玉。
——你家艺人扎戏是买一送一的啊？
——说不定是两个人扎同一部戏呢。
——水军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越棠和陆玉都没带行李箱，谁扎戏会从燕京飞到阳城在当日飞回去的，当机票不要钱吗！
有眼尖的人发现，陆玉脸上一点妆都没有，眼眶还泛红，像是哭过。
正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陆玉微博终于发出去了。
【@陆玉玉玉V：前几天我爸爸突发疾病，棠棠是陪我回家才会请假，要不是棠棠我可能就昏在飞机上了，谢谢棠棠qwq】
陆玉粉丝不少，见状都一溜心疼。
吃瓜群众觉得自己脸好疼。
——让你们瞎几把猜，被打脸了吧？
——况且要说不敬业，整个剧组最不敬业的是宁之舟吧？越棠下戏的时候基本都在看剧本，就她打游戏。
说完还甩出几张图，确实，宁之舟大部分时间都捧着个手机，而越棠除了煎药、陪人下棋、听人念诗和陪傻闺女的时候，都在认真看剧本。
——突然觉得越棠有点可怜，像极了每天值班还要背书考试的我：）
——前面的怕不是医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怎么感觉跟放牛娃在牛背上读书一样，抓紧每分每秒啊！
于是越棠一边煎药一边读剧本的照片又被做成了表情包，配字：沉迷学习.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