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重回故土19(2 / 2)

“恩。替他办事的那伙人,在金陵黑道上颇有些名声,”夜朗也不隐瞒,如实汇报,“此次已经被属下尽数诛杀。”

“传闻这个庞万里可是富可敌国啊,”楚云策嘴角上扬,很满意这次的收获,“本王倒是没想到,他手里竟然有如此之多见不得光的买卖。”

“属下觉得,这是天助王爷。有了这笔钱财,组织就能招募更多的人手。”夜朗抱拳奉承道。

“奔波了十数日,东西总算拿到手了,”楚云策收起账簿,作出一副体贴下属的样子,“这一次,辛苦你了。”

夜朗躬身行礼,“属下惶恐。为主上分忧,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好了。稍后你们兄妹二人,自行去管家那里领赏,”楚云策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这里没你的事了。”

夜朗抱拳,转身告退。

廷尉府。

正厅里。

岳阳端坐案牍前,愁眉不展。别看眼前这位已经位列九卿,仍然是帮皇室打工的劳碌命。

“报。大人。目标已经出现。”堂下有差役前来报信。

岳阳闻言,抬起头来,精神为之一振,“那罪子有消息了,何地?”

“回大人的话,那罪子楚天,眼下就在金陵城内。”

岳阳十分震惊,站起身来,再次追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罪子,眼下就在金陵城内,”差役不敢耽搁,赶紧回话,“据目击者描述,楚天今日由南门入城,乘坐的是荣王府的马车,守城兵士不曾上前查探。”

“真是没想到,那罪子竟如此大胆,”岳阳得知真相,颓然坐下,“短短八年过去,已经有如此气魄了吗……”

“大人,咱们的人,现在动手吗?”差役试探着问道。

“哎,”岳阳摇了摇头,叹息道,“暂时先按兵不动,看看风向再说。”

“呵呵。岳廷尉,这是在等我?”端木易的笑声传来,说曹操曹操就到。

岳阳站起身来,笑脸迎接。差役很识趣地拱手退了下去。

“那罪子的事,我已听闻。此事刻不容缓。”还未等岳阳开口说些客套话,端木易首先道明来意。

岳阳也不矫情,直接询问对方的意思,“不知宗正大人,有何吩咐?”

“当年楚白衣战死,皇帝下旨抄家,”端木易回首往事,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几个是冲在前边出力最大的,如今那罪子回来报仇,谁也逃不掉。”

“该死的端木易,你还有脸说。老子当时被你们裹挟上了贼船,现在悔不当初。”岳阳心里腹诽,却是不敢说出心里话,只好试探着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这罪子对我们来说,是心头大患。他成长的太快,已经留不得了。娘娘的意思是,马上派人灭口!”端木易右手掌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好。下官马上安派人去办。”岳阳点头答应。

“岳大人,事到如今,就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了,务必谨慎行事,”端木易眯着眼睛,叮嘱道,“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死里逃生!”

花都。

主街。

这里的繁华与金陵不同,远离了政治中心的勾心斗角,也没有战火的威胁。花都更多的是宁静与安逸。

钱九爷摇着羽扇,钱小鱼贴身跟随。一老一少走在街头。

“小鱼啊,你怎么每天都无所事事,整日里跟着我这糟老头子有意思?”

“小鱼的命是义父救下的,”钱小鱼理所当然道,“保护你的安全便是我的职责。”

钱九爷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你说,公子现在如何了,是否顺利进入金陵?”

“小鱼不知。不过既然九爷对他如此信重,”钱小鱼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中肯的评语,“进城这种小事,大抵是难不住他的。”

“你这孩子,说了等于没说。”钱九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埋怨道。

钱小鱼毫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你这老头,明明知道少主坐的是荣王府的马车,谁敢拦,问了等于没问。”

这天聊死了,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尴尬。钱九爷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停地催眠自己,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城外庄子里的新兵,操练的如何?”

钱小鱼想了想,“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平日里都是罗成和那个吴伯在负责此事。”

“庄子里聚集了多少人?”钱九爷眉头一挑,追问道。

“眼下能战者,已过三万人。还有两万多新兵在紧急操练,”钱小鱼没有犹豫,直接报出了数字。这些事,罗成他们倒不曾瞒着钱小鱼等人,“另外,少主联络了幽州那边的豪商,每年定期为我们提供良马,现已组建骑兵5千余人。”

“幽州多草场,历来盛产军马,能搞定这样的门路,真是大手笔啊,”钱九爷闻言,摇头感叹道,“之前公子突然找上门来,我还以为他是条过江龙,想要侵吞我那点产业。未曾想到,公子真正的志向,竟是逐鹿天下。”

“莫非义父现在后悔了?”钱小鱼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句。

“这……这个倒是不曾想过,”钱九爷思索片刻,回应道,“只不过,当初要是提早知道眼下的局面,或许会有犹豫也说不准的。”

“义父得知少主未来必定会举旗北上,最后不还是答应了?”钱小鱼说话,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是啊,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现在已经同在一条船上,”钱九爷摇头叹息道,“日后能否摆脱贱籍,封侯拜相,就看命运的安排吧。”

钱小鱼不再说话。

“你今年都二十好几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钱九爷端量了一会,“回头我帮你张罗张罗,看少主能不能出面为你找一家金陵的贵女,传宗接代。”

“女人有什么好的,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钱小鱼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混账东西!你啊,什么都好,就是一副死脑筋,”钱九爷想要骂人,想到钱小鱼的身世,最终化为感叹,“忠心有余,却如此木讷,以后哪家姑娘能看上你。”

“我只要守在义父身边就好,不找媳妇。”钱小鱼依然不肯松口,任性道。

“说的什么胡话,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无妻无儿,”钱九爷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你这臭小子,莫非是想整天赖在我家里混吃混喝?”

钱小鱼低下头,不再说话。

皇宫。

公主寝宫。

叶紫萱待在寝宫里,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像是害了相思病一般。

自城门一别,叶紫萱回到皇宫之后,整日茶饭不思,无心睡眠。

“那个冤家,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只带着一名老仆人和一个小侍女,就敢跑来金陵闯荡。”

“早知道就应该先问清楚他们的落脚之处……”

叶紫萱心事重重。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簪,轻轻摩挲,这是楚天下马车的时候偷偷塞给自己的礼物。

“哼,这登徒子,净会哄人开心。”叶紫萱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甜如蜜糖一般。

“楚哥哥,客栈房间里捡到你遗落的玉佩,我就认出你了。”叶紫萱,单手撑腮,回忆往事。

那时叶贵妃还活着。楚天的母亲,裕亲王妃殷如雪与其交好,经常带儿子进宫玩耍,叶紫萱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楚天。

“楚哥哥,你送我的冰糖葫芦,真好吃。”

“楚哥哥,德妃院子里的池塘,那大鱼长的好肥啊,捞了煮汤好不好?”

“楚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楚哥哥,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年幼的叶紫萱,追在楚天屁股后边,犹如小跟班那样,不知疲倦。那一段日子,是叶紫萱童年最开心的时光。

楚天带着她捉迷藏,捕蝴蝶,爬假山,下池塘,整个后宫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惜,好景不长。

从楚天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裕亲王楚白衣一家从此消失在了世人眼中。年幼的叶紫萱当时还不太明白,楚天经历了怎样的伤痛。

如今的她却十分清楚,重逢意味着什么。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她心中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

小时候,楚天半夜里带她爬到房顶看星星,带她进贵妃的荷塘抓鱼,带她走遍了皇宫每一个角落……在花都见到楚天的瞬间,叶紫萱只觉得心跳停滞了。

宫女端着羹汤,上前行礼,“公主。皇后娘娘送来了宵夜,请您用膳。”

“先放着吧。”

“公主,娘娘要奴婢看着您吃完才能回去复命。”宫女不敢抬头,小声说道。

叶紫萱冷声呵斥道,“怎么,若本宫不吃,你还要强行给我灌下去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该死。公主赎罪。”宫女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先放在那,一会再吃。”叶紫萱冷眼扫视着宫女手中的东西。

宫女将羹汤放下,起身告退离去。

叶紫萱打开窗子,将一碗汤都泼洒了出去。

“端木渔,当年你设计害死我娘,如今还不放过我,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楚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带我离开。”

叶紫萱望着窗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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