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公道71(2 / 2)

楚天直接取出了赤龙金令,右手握住,高举在头顶。

“赤龙金令……”楚南星看清楚令牌,露出不甘的神色。

“山河波澜风云测,持令以定风波。”楚天昂首问道,“不知两位将军,可还愿意承认先祖颁发的令牌?”

楚阿蛮和黄有为见状,犹豫片刻,最终朝着令牌行礼,转身离去。

“最后一枚赤龙金令,果然在你手上!”楚南星眯起双眼,冷哼道,“楚白衣当真是好算计。”

楚天冷眼看着对方,“我父亲若真的很会算计,又何至于让你这腌臜之人坐在皇位之上?”

“好侄儿,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竟败在你手。”皇帝没有生气,颓然的坐下去。

楚南星身为皇帝,心中清楚,楚天既然大摇大摆走进来,必然是掌握了皇宫防卫。

“此处没有叔侄,没有君臣。”楚天冷声道。

楚南星大笑,“哈哈哈。好气魄,今日来此,你是准备拿回皇位?”

“我父亲本就无意于争夺皇权,可是却被皇权连累。”楚天沉声摇头。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皇帝问道。

楚天却是一改常态,认真的盯着对面之人,“敢问皇叔,我们有仇吗?”

皇帝沉默片刻,像是在回首往事。

“你一日之间杀了朕的皇后、杀了荣王、杀了宗正、廷尉、杀了隆王,杀了太师。甚至,你的南州兵马还攻下了青州,一路打到费城,难道你还不解恨吗?”楚南星说着说着,突然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皇叔可知道,皇后一党,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楚天没有正面回答。

“皇后乃端木世家贵女,娇蛮任性是有,若说她大奸大恶,我是不信的。”楚南星平淡回应,像是在为皇后开脱。

楚天拿出一份记事簿,念了出来,“皇后一党,以端木渔为首。包括荣王、太师庞万里、宗正端木易,廷尉岳阳,以及三分之一的朝堂官员。”

“你在造谣。皇后已死,你却污蔑其结党,所图为何?”楚南星震怒。

“自开元一年,获封皇后至今,与端木易等人勾结,构陷官员141人,联络夜幕杀手铲除异己73人。在中州各地秘密经营青楼,暗娼园子以供自己麾下官员享乐,笼络人心,赚取钱财。每年致死良家少女1千余人……”

“够了!住口!朕不想听,这些都是你造谣生事。”楚南星站起身来,怒视。

“已故娴贵妃,当年颇受你宠幸。后来所谓的私通禁军将领一案,端木渔一手炮制。那名认罪被杀的士兵,是廷尉岳阳多年前救下的孤儿,而岳阳,隶属皇后一党。”楚天继续说道。

“住口!”

“你亲手害死叶贵妃,之后端木渔记恨紫萱公主,多年来命宦官宫女下毒二十三次,若非公主身边的慕容嬷嬷机警,现在皇叔手上,又多了一块亲生女儿的牌位。”楚天冷冷的盯着皇帝。

“你这是造谣污蔑!”

“隆王楚云策,背地里经营夜幕组织,乃大胤臭名昭著的杀手集团。招募杀手过千人,滥杀无辜,铲除异己。”

“住口!给朕住口!”

“荣王楚云天与端木渔私通,生下南宫翎。后又胁迫南宫世家家主南宫婉下嫁,为其掩饰私生女的秘密。”

“大皇子楚克用,亲生父亲乃是荣王。”

“够了!”楚南星此刻听闻皇后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几乎破防。

“前些日子皇后小产,那胎儿也是荣亲王的种。”楚天冷笑着说道。

楚南星怒不可泄的抓起茶盏扔过去,“闭嘴!”

“庞太师乃是东胡安插的细作,出卖前线军事情报。发往苍州的七万援军,未到苍州尽数被屠。想必此刻,中州的布防图早已经到了耶律齐手上……”

楚南星抄起桌上物件,朝前方砸过去,“你这罪子,给朕闭嘴!”

“每一件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齐全,全部记录在案。”楚天将记事簿扔了过去。皇帝却是颤抖着手,不敢捡起来看。

楚南星此刻心烦意乱,他觉得很受伤,总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打击。

楚南星喃喃自语,“朕自问待他们不薄,为何要如此……”

“身为皇帝,你的心乱了。”楚天微微叹息道。

楚南星终于弯下腰去捡起了记事簿,简单翻看,合上双眼,“朕终究还是不如老四。你今日前来,到底想要如何?”

“无他,只想为先父求一个公道,仅此而已。”楚天冷静道出心中所想。

没有给皇帝辩驳的时间,楚天接着说道,“你也别觉得我欺负你。我只说一件事,当年剑圣约战我爹,之后剑圣便隐退了。那一战的结果,剑圣三招落败。你觉得,我爹若是不想北上,谁能逼得他前往苍州,谁能逼得他甘愿赴死?”

“朕的儿子……还好吗?”楚南星沉默片刻,最终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楚天没有隐瞒,“在下边等着与你团聚。”

“终于成了孤家寡人吗……”皇帝沉默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公道。公道。哈哈哈。朕当年因为嫉妒,害死老四,害你全家。今天,朕就还你一个公道。”

荣王府。

南宫婉走进王府大门,见到了摆放在庭院中荣王楚云天的尸体。波澜不惊。

南宫翎跪在边上,面色凄苦。

南宫翎流着泪,抬起头质问道,“娘,您为什么现在才来?”

“别叫我娘!”南宫婉冰冷的语气开口斥责。

南宫翎有些惊讶,“娘,您伤心过度了吗?”

“我盼这一天,盼了十几年。楚云天,苍天有眼啊!”南宫婉冷哼一声,走上前。

“娘,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你娘,你是荣王和端木渔的私生女!”南宫婉颇为厌弃的看着女儿。

“你胡说!”

“当年,我跟楚天父亲相恋,端木渔也喜欢上了楚白衣。”南宫婉回忆往事,“后来,她向楚白衣表白,被当场拒绝,因爱生恨……”

南宫翎瞪大双眼,“然后呢……”

“端木渔为情所困,借酒消愁,楚云天趁虚而入,后来,端木渔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你就是那个私生子。”

南宫翎紧咬嘴唇,“我不信!”

“端木渔更狠,以南宫世家要挟,逼我下嫁楚云天,逼我认下你这私生女。”南宫婉眼神冷淡地看着南宫翎。

“你胡说。我不要听!”

“后来,荣王与皇帝密谋,勾结东胡,害死楚白衣,坑杀镇北军十六万将士。端木渔更是下令对裕亲王府斩尽杀绝……”南宫婉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骗人!”南宫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你的表现,果然跟端木渔血脉相承,”南宫婉露出讥讽的神色,“都是只考虑自身利益的卑劣小人。”

“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父亲坏事做尽,害死楚天一家上百口人,”南宫婉无情地揭开伤疤,“你想的却是,用那点虚假的恩惠,要挟楚天放弃杀父之仇。”

“我没有,我不是。”南宫翎拼命摇头,竭力否认。

“其实,我早就检查过,”南宫婉冷笑着,无情的揭开真相,“你的守宫砂完好无损。你竟不知廉耻地说帮楚天解了相思断肠毒,哈哈哈。”

“你胡说!”南宫翎被人拆穿,身子剧烈挣扎。

“让我猜猜,是谁帮他解毒的?不会是你的好姐妹,紫萱公主吧?”南宫婉仔细观察对方的眼神,见南宫翎身体颤抖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口口声声喜欢楚天,又说与叶紫萱情同姐妹,”南宫婉毫不留情的嘲讽,“一边利用公主的友情,一边欺骗楚天的感情,不愧是荣王和皇后的野种。”

南宫翎瞬间破防,内心崩溃。

“自从知道你是荣王的女儿,注定了楚天不会看上你这个贱人。”南宫婉补刀。

这句话,南宫翎听进去了,整个人失魂落魄。

皇宫。

御书房。

皇帝楚南星站在御案前,圣旨摊开在桌面上。

圣旨上方,大大的三个字:罪己诏。

双手拿起玉玺,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最终在圣旨上盖印,摇头叹息。

“老四,当年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害了你全家。善恶到头终有报。”

“事实证明,朕终归还是不如你……父皇的眼光确实没错。”

“朕的儿子,比起你的儿子,差了太多。”

“大胤江山交给你儿子手中,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楚南星唏嘘感叹,缓缓的放下玉玺。蹒跚踱步,来到旁边的架子面前,抽出了的一把尘封的宝剑,端详片刻,直接抹了脖子。

片刻之后,太监端着茶水进来,见到眼前一幕,大喊着,“陛下,陛下!”

“来人,快来人那!”太监大喊着。

等了半天,殿外却没有禁军士兵出现,一个都没有。

楚天迈步进入御书房。

太监见到陌生人出现,已经吓呆了,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楚天冷眼旁观地上的尸体。随后从桌上拿起罪己诏,浏览一遍,心情复杂。

有大仇得报的轻松,有皇权崩坏的唏嘘,有仇人全都不在的怅然。

小太监心情忐忑的跪在边上,额头上冷汗直流。

“今日之事,若有一句流言传了出去。尔等,诛十族!”楚天冷冷说了句。

“诺。”太监赶紧点头答应,心中害怕极了。

楚天将罪己诏揣入怀中,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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