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如夜沉·第三章 阴影（1 / 2）

“潜水钟投放完毕！”对讲机那头传来欣喜的声音，恺撒捏着对讲机的手指稍稍放松了些许，包括大副在内，船上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遭遇到龙王阻击，成功将潜水钟投放下去，简直就是幸运女神的眷顾，这样的好运只要再持续哪怕三十分钟，他们说不定甚至能轻松解决掉那条潜伏在水下的爬行类生物。

“将射灯全部对准水下，注意力集中！”恺撒喊道。

就在这时，零忽然箭步上前越过恺撒，从大副手里夺走掌舵的位置，狠狠将舵轮向左打死，摩尼亚赫号在她突如其来的操作下急速改变方向，船身大幅度地倾斜！而就在刚刚摩尼亚赫号经过的位置，巨大而夭矫的黑影破水而出，带起无数水珠噼啪打在舷窗和甲板上。

零的反应很快，可拥有五十节高速的龙王比她更快，龙躯上强劲坚韧的龙翼撕裂摩尼亚赫号坚固的合金钢板，撞碎了一个水密舱，这使得摩尼亚赫号的吃水一下子变深了。

恺撒撑住墙壁死死盯视着夜幕下伸展双翼嘲讽般咆哮的龙影，与那龙首之上被射灯照亮的人形龙王对视，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些微金色蔓延开来，如同烙印在王族徽章上的花纹。

“龙王诺顿……或许它终于打算在回家前吃一顿宵夜了。”恺撒说道。

失去了声呐和别的探测仪器，恺撒此时并不清楚水底下那座威严矗立的青铜城已然随着震动再次被掩埋，察觉到青铜城剧变的龙王立刻把摩尼亚赫号当成了始作俑者，既然这条船敢于僭越王的威仪，它不介意先将其拆碎。

“船只的灵活性无法和龙王媲美，很快我们就会被它击沉。”零握着舵轮冷冷地对着恺撒说道，先前负责掌舵的大副因为猝不及防的转向撞到了墙上，晕倒在地，零顺势接管了掌舵的任务。

“那就在这之前击沉它。”恺撒皱眉，开始确认船上其他人的情况。他的运气不错，除了倒霉的大副撞昏了头，其他人除了些磕碰擦伤都没出什么问题。

“鱼雷还在舱里吗？！”恺撒握着对讲机。

“在……但炼金弹头毁了！”

“常规弹头呢？在船上吗？！”

“在后舱！可是出发之前装备部就拆除了爆炸装置……他们说普通的爆炸无法对龙王造成伤害，为了避免危险……”

“安装常规弹头，立刻。”恺撒冷静下来，命令道。

“可是这对龙王……”

“听好，我只关心一件事，弹头上的超空泡发生器还在吧？”

“在，还在！”

恺撒此时很庆幸有零在身边负责掌舵，这个个头小小的新生真是个开船的好手，足够冷静也足够疯狂，她如果去飙车也绝对能独领风骚，恺撒喜欢会开快车的女孩，而此时一个会开快车的女孩甚至能替他争取几分钟上流体力学课的时间。

“听着，风暴鱼雷是个冷战奇迹，超空泡发生器加上火箭推进器，会使整颗鱼雷都笼罩在细长的空泡中。它在接近真空的环境里前进，水的助力几乎不存在，它的时速可以达到200海里，超过普通鱼雷五倍！”恺撒加快语速阐述自己的想法，“想象一下，长度8.23米，自重2700公斤，以飞机的速度正面命中会有什么结果？任何物质都会被它洞穿！既然没有爆炸装置，我们就把它当冷兵器用！”

“可是装备部说……”

“别管装备部！他们是一群只会搞爆炸的疯子！我们没有炼金弹头也没有爆炸装置，我们唯一能打败龙王的方法只有这个！我才是船长，装备部不是！”恺撒咆哮。

对讲机那头沉默一瞬，“是的，船长！”

“现在，二副上来掌舵，大副晕过去了。”恺撒下令道。他转头对着还握着舵轮的零，语气严肃而诚恳，“零，我希望你能去负责鱼雷的发射。”

“以龙王五十节的速度，如果要让风暴鱼雷命中它，必须在极近的距离发射。”零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恺撒刚刚只是在要求她去自动贩卖机上买一罐啤酒。

“需要多近？我帮你争取。”恺撒注视着龙王在水下游动的黑影，淡淡地说道。

“不超过一百米，这样鱼雷命中只需要不过一秒钟，以龙王的体型也无法闪避吧？可惜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零说，“重量达到2.7吨的金属，诺顿的火焰也无法融化。”

恺撒点点头，他拎起那支事先装填完毕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翻过已经破碎的舷窗站在甲板上，“我为你争取一百米，现在，新生，去鱼雷舱报道！”他眺望着水面，眼中古朴的金色花纹微微闪亮，寄宿在他脑海里的镰鼬醒来，展翼欲飞向无边的黑暗！

“超空泡鱼雷发射时会有巨大的空化噪音！你会如同置身航天飞机下方，听它发射升空！”零在离开前警告甲板上那个随时准备开火的金发男人，“如果你使用‘镰鼬’，成倍放大的声音会摧毁你的耳膜！”

“我没听过航天飞机发射，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恺撒笑笑。

龙王以双翼切开潮水，向摩尼亚赫号袭来，劈开的浪涛抛散在半空哗哗打在水面和船顶，恺撒闭上眼将感官放空，镰鼬向四周飞去，在完全无法依赖视觉的时候，听觉将比以往更加敏锐！

从小就能够使用“镰鼬”的恺撒自然懂得该如何最大限度利用自己的言灵，他端起狙击步枪，言灵·镰鼬，领域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