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如夜沉·第十四章 葬礼（1）（1 / 2）

诺诺的葬礼如期而至，就像叶胜和亚纪那样，教堂的钟敲响，在经久不息的低沉钟声里如云的白鸽自钟楼涌出，飞翔在卡塞尔学院的上空。无论是刚从图书馆出来的学生，还是倚靠着落地窗的教授，此刻都怀着哀悼的心情沉默注视盘旋的鸽群。鸽群滑翔着最终落在教堂前的草坪上，白色的羽毛落满在草地、树梢和教堂的瓦顶，白落落的，就像是下了一场寂寞的雪。有些人自发地向教堂靠过来。他们在草坪边的围栏系上白色的饰巾，如同树木盛开白花。

路明非隔着教堂的花窗玻璃看向那些将右手扣在心口默哀的人，又转回来。

教堂正中摆放着一口棺木，形同安睡的小魔女就躺在里面。路明非的视线越过棺木前恺撒的肩膀，身穿黑西装的昂热校长低声用拉丁文念诵着祝告天父的祷词，祈求仁慈的主爱护这离去的仿若无依的魂。

“校长其实是天主教的神父？拉丁文说得那么溜。”路明非忍不住向身旁的芬格尔吐槽。

有着卡塞尔学院老黄页之称的芬格尔同样压低声音，“那你可就问对人了兄弟，别人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隐秘。你看校长像是神父么，喝陈年红酒泡年轻女孩的英伦绅士兼神父？”

“我觉得更像老流氓……”

“对嘛，历史或者传说里的神都是龙类，而校长则是秘党史上的传奇，他对称颂所谓的神没有任何兴趣，倒很想试试把折刀插进神的心脏……但校长毕业于剑桥的圣三一学院，有名的神学院，明白了吗？”芬格尔朝路明非挤眉弄眼。

“感情校长还是个老神棍！”路明非感叹。

就在两个二货窃窃私语的时候，祷词已然到了结尾，昂热稍稍退后一步将右手按在胸口，示意参加葬礼的学生们可以上前瞻仰牺牲者的遗体并敬献鲜花。

恺撒捧着一束白玫瑰走到棺木前。他长久无声地凝视着沉眠的诺诺，冰蓝色的眼睛像是融化了一般有波光流转，他轻轻俯下身子将玫瑰放在诺诺的胸前，转身向后退去，站在校长附近，离棺木不远。

在恺撒之后是同属狮心会的楚子航与苏茜，苏茜是诺诺的闺蜜，前来悼念不奇怪，但路明非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看到楚子航，他不是和恺撒特别不对付么？

楚子航和苏茜各捧一束康乃馨，楚子航手里是白色的，苏茜手里则是黄色，他们在棺木前分开，各站在诺诺的一侧，苏茜眼圈红红的，她刚刚才哭过，此刻看见诺诺的脸又难过起来；楚子航依然面无表情，但能看得出来他情绪低落，恺撒和他的竞争并没有影响诺诺和苏茜的关系，即便是狮心会会长也受过诺诺的恩惠。他们微微躬身将花束安放在诺诺的手边，也朝后方退去。路明非看见苏茜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捂住脸压抑地痛哭，楚子航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走着，从上衣口袋掏出纸巾递给苏茜。

路明非回过头发现排队准备表示悼念的学生们手上都捏着一枝白菊，才恍然大悟，急急忙忙捅了捅旁边的芬格尔：“糟糕！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办？”

“哼哼，废柴师弟就是靠不住啊，还得看师兄我！”芬格尔面露得色，东摸摸西摸摸在裤兜里掏出条手帕来，“叠个小船，保佑你师姐安稳渡过三途川！”

路明非傻眼了，“我真是脑抽了我相信你！天主脚下你跟我说三途川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