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曾见你误此生(2 / 2)

宁凡自嘲地笑了笑,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麽。”

小女孩哭着说:“李家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给我……家里已经快吃不上饭了。”

宁凡安慰道:“你跟我走,你包括你的家人,都不会愁吃不上饭了。”

“骗人。”小女孩目光闪躲。

宁凡笑道:“我为什麽要骗你一个小丫头?”

小女孩说道:“我娘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平白无故对自己好的。”

宁凡伸出的手依旧没有缩回去,他想了想,诚恳说道:“那你是要冻死在这个风雪之夜里,还是选择和我去山上?”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茅草很冷,衣服很冷。

她也忍不住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搭上了他的手。

那条陋巷上的故事也很快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唯有雪地里那柄被风吹动的纸伞悠悠诉说过往,大雪无声,一点点淹没了他们的脚印。

爆竹声劈里啪啦地炸响,散入开年的风里,化作新一年的祥瑞。

岁岁年年,年复一年,一如从前……

转眼又是多少年?

……

往事铺面而来,五百年的光阴彷佛不复存在,音容笑貌都犹在昨日。

思绪万千,不过弹指一瞬。宁凡重伤的身影即将重重砸落地上。那一刻,他忽然心生灵犀。他闭着眼,一股极其熟悉的剑气在肺腑之中陡然燃起。彷佛一道耀目的火星暴起,心境顷刻通透,剑骨滚烫。

宁凡下意识地默念了一声:“剑行!”

五百年前的那个人和如今的少年彷佛重叠在了一起。他的身影没有再下坠,他悬停在了空中。一把笔直的剑托住了他的背脊,嗡嗡颤鸣,彷佛寂寞了千万年。

一剑南来。

从灵溪崖至镇渊城此剑,千里取剑,心意至剑至。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肩後,握住了那把剑。剑气迸溅,将雨幕蒸腾成空蒙雾气,剑光惊艳照彻眉眼。

他握着那柄剑,望着剑上熟悉的纹路,望着剑刃上那六十二处深深浅浅的缺口。

像是五百年岁月川流不息,故人蓦然相逢。

夏溪崖望着那柄不知从何而来的剑,只是感受他的气息便明了,此刻宁凡的境界对比自己,只高不低。

宁凡望着剑,低声道:“镇渊,好久不见。”

他不管台上台下众人会不会生疑,不管其他人会怎麽想,此刻他握住了剑,便觉得一切都可以斩破。就像五百年前那样。

两道白线撕开雨幕,天地彷佛一座倒悬的海,随着两道忽而而起的白线荡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巨大涟漪。

宁凡和夏溪婵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之中,空中唯有两道时而湮灭时而隐现的白色雨线,交击窜动,带着极其可怖的威能。即使是止境的强者,都很难捕捉到他们的轨迹。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认识那把剑。岁月隔了太久太久。不过即使是五百年前,也极少有人见过。

但是黑衣面具蓝发少女认识。她还时常把玩那把剑,剑上的每一个纹路,每一个细小的缺口她都记得。

大雨如注,被道法隔绝在上空。可她忽然像是淋了三天三夜的雨一样,失魂落魄。

她痴痴地望着握着剑的宁凡,清丽的容颜早已泪流满面。

雨水在空中渐渐地被搅动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上,时而出现夏溪婵黑裙的娇小身影,时而出现握剑而去的青衣少年。两人电光火石之间不知道交击了多少次,两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添了多少道伤痕。但是谁也没有认输。

一声金石摩擦的尖锐响声如鹤高唳。

双方的身影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了雨幕之中。雨水再次落在,在他们身上溅成了蒙蒙的雾气,雾气带血,腥味逼人。

像是带着某种默契。宁凡和夏溪婵同时默念道:“去!”

宁凡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夏溪婵身後法相也冲入了雨幕中。剑与法相隔空缠斗。宁凡和夏溪婵气机相锁,没有法器倚仗之後,两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修为一样,身子极其微弱。

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只是乾等着剑与法相战出结果,夏溪婵右步向前,一拳直来。宁凡侧身闪躲,右手外捋,企图擒住了夏溪婵挥舞而来的拳头。谁知夏溪婵忽然收拳,左拳击出,直打腹部。

宁凡左手作掌,横斜格挡,拳腕交击,拧转纠缠了一番之後宁凡陡然侧踹,直攻夏溪婵的腰肢。夏溪婵竟然不闪不躲,右手猛然挥下,荡开防守。一拳硬生生地砸在了宁凡的胸口。宁凡吃不住力,後退了三步。夏溪婵不管吃痛的腰肢。乘胜追击。一拳直击面门。

宁凡眼神中闪过一丝隐忍之色,他不动声色地右侧过身,外捋抓住了夏溪婵攻来的右手腕,随手右手捋抓少女的右上臂,身体左转,右脚向左上步,顷刻间背对夏溪婵,竟然将她扛到了肩上,夏溪婵扭动娇躯,一时间无法挣脱,宁凡咬牙切齿,猛然用力,双手向前向下拉扯少女的右臂,一下子将少女摔在了地上。

夏溪婵想要挣脱起身之际,宁凡身子猛然压上,夏溪婵反映极快,极其阴毒的一拳猝不及防地打在了宁凡的额头之上。还未来得及作出用手肘扣住少女防止他起身的动作,少女身子猛然右翻,那娇小的身子里力量却如此惊人,一下子将宁凡翻了过去,少女反压在他的身上!

砰!一拳直击面门,宁凡被这一拳砸得晕晕乎乎,他紧咬牙关,一手死死扣着夏溪婵的身侧,试图将她翻过去。

此刻大雨之中的少年少女衣衫早已被毁去大半,如此肉搏本该看上去香艳无比,可是两人招法凌厉,却只剩下了杀伐之意。

夏溪婵岂能让他轻易挣脱,连连挥拳,试图一鼓作气把宁凡打晕。忽然少女啊了一声,拳势一慢。她怒不可彻,那该死的少年竟然用手死死地拧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胸脯

少女私岀受袭,一手死死地抓住他那侵犯的手臂,一边拧转腰肢想要挣脱。

啪!

夏溪婵一时无法挣脱,竟然狠狠扇了他的一个耳光,怒骂道:“无耻!”

宁凡无暇说话,他忽然对着那胸脯用力一掐,少女发出一身低低的哀啼,身子一松,被宁凡一下翻了过去。

宁凡再次占据主动,他擒住了夏溪婵的双手,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裸露了一半的秀背朝着自己,夏溪婵咬牙切齿,侧脸贴着满是雨水和粘稠齑粉的地面,只能任由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用一只手反手钳住了她双手手腕。

宁凡声音都有些沙哑扭曲:“给我认输!”

夏溪婵使劲摇摆着双臂,竭力挣脱,她娇喝道:“滚!”

方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宁凡看着夏溪婵不停扭动想要挣脱的纤细腰肢,那衣衫被雨水尽头,熨帖在她的身上,将身段勾勒得愈发玲珑诱人。宁凡心中忽然升起一段无名怒火。只听啪得一声脆响。一个极其有力的巴掌落在了夏溪婵的娇臀之上。

夏溪婵竭力扭头,怒目而视,俏脸上满是羞恼之意。

看着夏溪婵羞恼的目光,宁凡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快感。他高高扬起了手。

又一个巴掌落下,声音极其清脆有力,,黑裙褶皱,早就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娇臀更显绯色。那声音落在了整个会场的人的耳中。

夏溪婵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肉体上的疼痛不过其次,心理上的侮辱才最痛苦。她隐忍这麽多年,一朝展露境界之後同龄人中本该无敌,如今竟然被当着几万人的面被对手打屁股?

“服不服?”

宁凡像是打上瘾了一样,一记记巴掌不停地扇在她的左右臀瓣之上,竟似击鼓一般,噼里啪啦的声音宛如一记记惊雷在夏溪婵耳畔炸响,出於尊严,她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呼痛的声音。这一幕场景就像是父亲在教训犯错的女儿,如此羞辱的惩罚竟然还是在几万人众目睽睽之下!

“你就这点本事?”夏溪婵虽然被疼痛与羞辱一遍遍洗刷,可是道心坚定,十分硬气。

宁凡掌如雨下,连打许多下,寒声道:“不服?那我就打到你服。”

噼里啪啦的声音穿透雨幕响彻每一个人的心间。夏溪婵因为疼痛剧烈扭动娇躯,但是她丝毫没有认输的迹象,依旧寻找破绽准备还击。

而宁凡似乎不打的她求饶就不停手,又一个巴掌对着她的娇臀打下,黑裙褶皱。宁凡忽然抓住了黑色裙摆的一角,想要将整条裙摆彻底扯去,虽然这样很是下作,但是他快要油尽灯枯,只想最快地击破她内心的防线。

夏溪婵终於忍无可忍,不惜鱼死网破,催动了身体中好不容易积攒起的最後的一点力量。

夏溪婵的身子忽然如鲤鱼打挺一般猛然一震,坐在她大腿上的宁凡抬起手的身子忽然失衡,他心中暗叫不妙,夏溪婵已然强行扭过了身子,一丝鲜血自她唇角渗出,可她目光狠辣,方才宁凡对自己的羞辱所累积的怒火全部都蕴蓄在了拳头之上。

“你给我去死!”

天上雷鸣滚滚。夏溪婵竭力一拳,轰然炸在了他的胸口,宁凡胸口青衣瞬间彻底撕裂,血肉模糊。他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不停咳嗦。

夏溪婵站起身子,雨水落在她雪白的身子上,除了被毁去一半的衣衫,她也只剩下那条黑色棉裙还算完整。

她容颜极美,美得不可方物,即使此刻依旧如同仙子凌尘,惊鸿一现。

但是在宁凡眼中,此刻的她却如同女修罗一般。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忽然他的手向身後一摸。手心微凉。那是剑柄。

那是阴鱼,那柄断剑!

他心中狂喜,脸上不动声色,夏溪婵抽乾了最後的法力已然没有了倚仗,可是他依旧有剑。虽然是断剑,但是足够了。

心中念头急转不过一个瞬间。夏溪婵最後一击直抵面门而来。

宁凡从地上拾起了剑,剑光闪过,夏溪婵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本来势在必得的她忽然有些绝望。但是她没有退,一拳已出,如何手势,握着断剑的宁凡剑尖本来直指夏溪婵的要害。而在夏溪婵一拳即将触及到自己的一瞬间,他剑尖忽然上挑,擦着她宛若削成的秀丽香肩而过,带起一捧血花。

夏溪婵心中大动,她不明白,明明当时可以一剑重创自己,可他为什麽要收手?

但是心中的惊疑不妨碍那一拳当头砸下。

宁凡面门受击,眼前顿时一黑,强行提起的最後一口气坠下。啪嗒一声,断剑脱手落在地上,他一下子昏厥了回去。

空中纠缠不休的名剑与法相忽然彼此挣开,镇渊剑落到了宁凡的身边,剑刃颤动,清鸣不已。

法相缓缓停在夏溪婵单膝跪地的身後,她捂着心口不停咳嗽,脸上毫无血色,面如金纸。而那女子法相圣洁庄严,将她映照得更为清贵,如天地最明媚最无暇的月光。

雨水如鞭般抽打在少女和少年的身上,夏溪婵望着昏厥在地的宁凡,她深深洗了口气,漆黑的瞳孔中看不清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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