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悲伤的独自旅行（1 / 2）

第二天韩诺又忙着给父亲买衣服。韩国文却怎么都不肯要她买，他觉得自己没有老，只不过是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他说，阿诺，你给你妈买几件衣服就行了，我就不用买了。

她说，爸，我这么长时间不在身边，也难得回来几次，这衣服即使留作纪念也好啊。他说：“阿诺，爸爸觉得以前的有些事还是对不起你。那次你一个人回来说要永远留在新加坡，我当时真的很气愤，狠狠的扇了你一耳光，你还记得吗？”

韩诺淡然一笑，说：“爸，看您说的，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干嘛，有些事情是我觉得太亏欠你们了。我现在只是希望你和妈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过下去。”

他说：“我倒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你妈这一伤要在医院躺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韩国文的语气里带有许多哀伤和叹息。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一个历经磨难的中年男人措手不及，他还没有从工作的繁杂琐屑中摆脱出来，却被生活的残酷重重击倒。他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心俱疲，已没有了往日那样的锐气和热情。好在他还有两个这么懂事的女儿，因而他暗暗地安慰自己，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高考前的几天一直都由韩诺照顾伤病中的母亲。韩佳心中的石头虽然能够放下，但还是觉得沉重。高考前的两天，高三的全体同学放假调节心情，从而使所有的同学都能够顺利进入一种考前的状态。

所有人都忙着拍照留念。宁远生也拉着韩佳去拍照片。韩佳说，小远，怎么，你就住我家对面，你害怕见不到我吗？宁远生用两个手指头压住嘴巴说，反正是当作一种纪念吗，难道天天见面就永不着留做纪念了吗。

她说，好吧，你的相机吗，那我们多拍几张。他说，我们就拍一张。韩佳听到宁远生这话却忽然就不高兴了，她说，什么，照片就拍一张，你费那么多口水就是为了和我拍一张照片，宁远生你也永不着这么小气吧。他说，韩佳，我是说让别人给我们俩拍一张合影，然后你要拍多少就拍多少。她抿着嘴笑，这才差不多。

在一棵夹竹桃前，韩佳穿着白色的网球服，飘逸的马尾扎得十分可爱。宁远生穿着牛仔裤、白球鞋和格子衬衣，安静地站在韩佳旁边，嘴角微微上扬。拍照片的人是方荣兴。

宁远生说，荣兴，你也过来，我给拟合韩佳拍张照片吧。她说，远生，这就算了吧，反正以后总会有时间碰到一起的，班上还有些事情得处理一下，就先走了。宁远生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韩佳拉住准备去叫方荣兴的宁远生说，你不知道他的性格，不喜欢的事是坚决不会做的，而且昨天我已经逼着他去拍了大头贴照片了。宁远生见韩佳笑得这么开心，就说，韩佳，原来你们还有这一招啊，进展神速啊，说完宁远生就是诡异的微笑。

韩佳捂住他的嘴巴说，小远，不许你这么说，我不是一直告诉你他是我的弟弟吗？他说，韩佳，不提这些，我给你拍照片吧，我的摄影水平可是在市里面得过奖的啊。

她说，我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就是初中组的三等奖吗。他呵呵的笑，说，现在我能得个省一等奖。她说，我信，我信，我看过你的那张玉兰树照片，很能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

他说，可能的话，我很想将来做一名出色的记者，带着我的文字还有相机去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体验新的生活气息。她说，你真的想离开爷爷奶奶还有宁叔叔吗？

宁远生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用沉静的目光看着洋槐树下稀漏来的太阳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的设想，我很想可以自己去外面打开自己的世界。他笑，很有几分坦然自若。她说，小远，那你就舍得你身边的人？他看着她笑，说，其实你们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高考顺利结束。每一个走完高三的人都进入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宁远生一直睡到早上九点，奶奶给他做了点桂花糕，倒使他的精神振作不少。九点半吃完早餐，十点陪爷爷去江边钓鱼。他说：“爷爷，这儿水这么清，能钓上鱼来吗？而且坐这儿都这么久了，我连一个鱼影子都没有看到。”

宁老头子只是笑而不语。沉默了一段时间，宁老头子说，小生，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沉得住气，其实高考并不是最让人焦虑的，最让人焦虑的是这段等待高考结果的过程，如果你能学会在钓鱼中静静地等待，那我想等待高考成绩的这些日子也应该不会让你太过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