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南北_分节阅读_第167节(1 / 2)

  北院首座心若不甘示弱道:“我方出战之人已然落败,那什么法王乘人之危,痛下杀手,你六真宗又算什么好汉?”

  沈白阴阳怪气道:“擂台上生死不论,这是你大光明寺自家定下的规矩,难不成输了还要耍赖反悔不成?”

  心业至交好友湖州石家石二爷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蒙兀人的走狗,有何资格耀武扬威?快快滚回你们漠北草原,牧马放羊去吧!”

  眼见场中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已是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骂战,而无论双方如何谩骂斗嘴,都改变不了事实。

  第二场,蒙兀六真宗胜!

  便在这一片嘈杂之中,那最后一名大悲法王突然睁开双眼,手在腰间一晃,一枚拳头大小的法铃已提在了手中。他手腕一抖,内力一震,法铃顿时发出了一道尖利刺耳的啸声,逼得在场中人都纷纷捂住双耳,表情痛苦。

  所有骂声统统消失,万籁俱静中,大悲法王说了一句蒙语,沈白战战兢兢翻译道:

  “佛爷说,第三场可以开始了。”

  众目昭彰之下,裴昀缓缓走上前来,不卑不亢抱拳道:

  “但请赐教!”

第188章 第拾八章

  之前双方各有一胜一负战绩,因此这最后一场自是显得尤为重要。

  大悲法王乃是三大法王之中武功最高,内力最深之人,而裴昀......其实裴昀并不清楚自己如今的功力到底是在什么水平。一方面,她先后练过玄英功、白藏功、青阳功,三大功法在她体内融会贯通,助她更上一层楼,她自觉若与顶尖高手交战,胜负至少有五五开。但另一方面,她因练青阳功,经脉损伤更为严重,与高手对决,真气流转之时,伤势更为加剧,她可能根本撑不到获胜的那一刻。

  因此,甫一上场,她便强攻快打,争取速战速决。

  大悲法王在开战前便露了一手功夫,他那手中法铃便是他的武器,此物无锋无刃,又小巧玲珑,不是挥舞杀敌,却是以音律攻击。大悲法王一边与裴昀交手,一边以内力震荡法铃,配合身法招式,法铃之声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似乎暗含玄机,听在耳中,震慑心田,一时间场内有不少人头晕眼花,表情痛苦。

  裴昀有清净无为功护体,勉强支撑,却也为之所扰,她索性直接向其手中法铃攻去,手中斩鲲舞到了极致,招招快如闪电。那大悲法王的速度不及裴昀,一开始便落了下风,被其压制,左挪右移,奋力突围,终是一个不察,被裴昀一脚踹在手腕,法铃脱手,失了最大倚仗。

  然而下一瞬,裴昀只觉鬓边寒光一闪,她想也不想长剑反手一挡,只听铮然一声脆响,一柄折刀险之又险的自她脸颊划过,几根青丝飘飘然落在了她的肩头。

  大悲法王在法铃脱手的同时,左手抽出一直藏在宽大僧袍之下的腰刀向她攻来,倘若她慢上半分,此刻头颈怕是已经分家了。

  “法王好手段!”裴昀冷笑了一声。

  此人左手使刀明明更为灵活,却偏偏先以法铃干扰她视线,趁之不备,痛下杀手,好不阴险!

  大悲高深莫测一笑,并不回答,只片刻不停的挥刀出招。

  那腰刀长约三尺,通体银白,上刻八宝纹饰,下坠五色流穗,光可鉴人,吹毛立断。长剑对短刀,皆是神兵利器,一时瑜亮,难分伯仲。

  正在二人斗得难舍难分之际,但听戴平高喝一声:

  “侯爷小心!”

  不知从何处飞出三根牛毛细针,迳自向裴昀激射而来,她心中一惊,侧身急闪,而那大悲法王亦是趁机出招,腰刀直向她腰腹砍去,裴昀情急之下,反手竖剑而挡。这一击二人皆是拼尽全力,但听一声刺耳尖响,刀剑相交,终是斩鲲更胜一筹,剑刃深深嵌入刀锋之中,二人用力后撤,却谁也不能将刀剑分开分毫。

  大悲见抽刀无望,毫不犹豫松开了手中刀柄,双掌运起全力大喝一声,向裴昀击去。

  电光火石间,裴昀迅速反应,亦扔下了手中兵器,双掌齐出,与大悲相抵。

  便在这瞬息之间,二人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内力,周遭地面所铺青石板砖猝然被掀飞,飞沙走石间,只见二人身体齐齐下沉了三寸,在地面之上砸出了一个浑圆的深坑。

  满场惊呼之中,二人同时撤掌,大悲忍不住后退三步,化解掌力,这才站稳身子,他脸色阴沉可怖,嘴角满满流下一丝血痕。

  反观裴昀只身形微晃,脚下纹丝不动,她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唇边缓缓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哑声开口道:

  “承让。”

  至此,胜负已分。

  三局两胜,中原武林胜!

  一时之间,四下欢呼赞叹声不绝于耳,一方面自是己方得胜,另一方面却是惊讶于裴昀武功了得,以她的年岁,竟能和那六真宗顶尖高手拼内力而大获全胜,此情此景着实不可思议,这一对比之下,之前那戴平、谢岚的惊艳似乎都显得逊色了起来。

  其实裴昀虽胜,却着实不如她表面那样轻松,大悲武功之高,绝不在天目王、雪岭二佛之下,她与其正面硬拚掌力,实在不占优势,这一胜局,乃是她拼着重伤换来的。此时此刻她体内气血翻涌,胸口疼痛欲炸,忍耐之下,眉峰唇角都在微微颤抖,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心诚看出了她强弩之弓之态,不动声色吩咐弟子将她带离了场中擂台,下去疗伤调息。

  蒙兀六真宗落败,自是又遭遇了众人的一番奚落嘲讽,他们不甘,唇齿相讥,双方眼看又互骂了起来。方才那趁乱以暗器偷袭裴昀的灵秀山庄庄主钟无垢,见势不妙,飞快的躲在了一众番僧身后,那阴司秀才沈白却是跳出来叫道:

  “这局算不得数!”

  丁墨兰嗤笑道:“技不如人,便要耍赖撒泼?你以为我们中原武林是好欺负的吗?”

  沈白高声道:“咱们事先言明,由六真宗三大法王对战一僧一道一儒仙!可这位小裴侯爷明明是朝廷中人,却不知何时拜入太华山门下,何时束发做了道士?这局不合规矩,你们胜之不武,做不得数!”

  此言一出,六真宗众人纷纷应和,七嘴八舌道:

  “不错,做不得数!”

  “你们是想偷奸耍滑不成?”

  “明明是我们六真宗获胜!”

  “再比一局,再比一局!”

  “阿弥陀佛——”心诚出面,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小裴侯爷之父裴上安,乃是太华派天梁子宁无涯之徒,此事天下皆知,侯爷子承父业,自然也是太华派弟子。”

  仇云飞冷笑道:“纵是这姓裴的和太华派沾亲带故,可他打败大悲法王所用的武功,却不是太华派武功,这样的输赢恐怕做不得数,必须要重比一场!”

  此事到底是中原武林理亏,然而事到如今,赢都赢了,哪里还有重比的道理,因此无论大光明寺还是其他门派,都一口咬死了裴昀乃是太华派弟子,胜负有效,坚决不肯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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