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用兵者，拔人之城而非攻也10（2 / 2）
哎，钱同学，虽然你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你不义，作为一个cp粉，我尽力了！
郑助理做了一个嘴封拉链的手势，退下了。
刚出门，就被候在门口的梅超风给拦住了。
她今天走的是冷艳高贵范儿，依旧是精致的妆容，浅紫色系妆容，一身青莲色套装，高水台大高跟。
“你完事儿了？”她表情却并不冷艳，一脸八卦，
“老板今天心情如何啊？我要是进去是被骂的概率高，还是平安无事的概率高？”
大概被骂的次数多了，她也积累了斗争经验，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每次先逮着小包助理问问，要是被雷劈的几率大，那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就先不进去。
“今天天气，晴！”想起老总笑得一脸灿烂，应该平安无事吧。
“好嘞，谢啦！不过昨天你走那么急干嘛？差点撞我一跟头！”
梅超风想起昨天的事儿，不禁找起了后账。
“哦……对不起，昨天是真有急事儿，都没好好给你道歉，这样吧，中午食堂，请你吃饭！”
郑助理确认自己安全，一身轻松，虽然有些遗憾吧。
正想找个人八卦一下最近公司的动向，是不是真的要成立知识网红事业部呀？
“好，就这么定了！”两个人就这么愉快地约好了午餐，她整理了一下妆容，
“我这身怎么样？会是总裁的菜吗？”
自从梅超风进公司，攻略总裁的司马昭之心，可谓路人皆知，偏偏就总裁一个人毫不知情。
郑助理同情地看看她，心说，姑娘，你已经输在起跑线上喽！
且不说，总裁就是个冰山工作狂，对办公室恋爱这套并不感冒，只看中员工能力。
再说，我也刚刚知道，总裁喜欢的是清纯的研一学霸，不是你这款，你没戏了！
可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我看挺好，总裁嘛……谁知道呢，今天要是不行你再换个造型呗，总有一套适合他！”
梅超风坚定地说，“对，生命不息，追爱不止！”
说罢，大义凛然地敲门进了总裁办。郑助理心里默默地给她点了根蜡。
拜晚上即将进行的面试所赐，今天一天总裁都处于心情愉悦的状态，办公室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梅超风顺利地出来了，不愧她加班加点把报告反复检查核对了好几遍，把其中的一些总裁关注点仔细做了批注。
对于总裁的提问对答如流，所以得以顺利脱身，还得到了总裁的一句夸赞。
不幸的是，总裁对她的新造型依旧不感冒。
但不管怎么样，能利用工作之便，近距离接触总裁，已经羡煞了公司一众女员工。
甚至……还可能……有部分男员工……能近距离观察总裁的盛世美颜，也是不可多得的员工福利啊！
好羡慕包不同！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下午四点，总裁就一身笔挺的西装出门了，郑助理目送他离开，内心复杂。
也不知道是该祝他成功，还是祝他失败……
中午和梅超风边吃饭边八卦，公司没有风声说要培养知识型网红这一说啊？
下午四点半，楚总准时在线参加了产品展示会，等对方展示完毕，照例噼里啪啦地一通挑毛病。
偏偏还都字字到肉，句句见骨，把对方以赵总为首的一队研发人员搞得一直擦汗，那可真是一点同学面子也不讲啊、
快到五点半的时候，他闭麦下线，让其他人继续找出问题，事后形成会议纪要，双方确认后尽快改进。
然后就消失了。
等开完会，郑助理兢兢业业加班加点地写完会议纪要，第一时间发给了自家老板。
抬头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也不知道老板面试得咋样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向工作信息秒回的老总才回复，“好的，我尽快看完。”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老板把做好修改和批注的会议纪要传回来，
“按我修改的定稿，以公司公函的形式直接发给赵总，抄送相关部门负责人！”
简单利索，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连忙照做，搞定之后，终于可以下班了，已经快十点了，按规定，可以用公司报销账号打车回家了。
刚叫好车，显示还有十五分钟到达，看来这周边加班狗还真多啊！
这时楚总电话进来，郑助理第一时间反应是还有工作要做，正想要不要把车取消、
谁知对方却并没有问工作的事，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小郑啊……你说……女孩子怎么就那么麻烦呢？”
part 3
郑助理的八卦神经立刻就被激发起来了，看来面试不咋顺利啊！
但又不能喜形于色，就只好装傻：“啊……楚总，我……我也没怎么谈过几次恋爱……我也不太清楚啊……”
“想什么呢？谁跟你说谈恋爱的事儿了？”
楚总被他气乐了，“我说的是……是，雇佣员工的问题！”难得他也有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时候。
“啊？您说的是下午去面试的事儿吗？”郑助理继续装傻，
“您都亲自出面了，难道还能不顺利吗？那只能说是对方不长眼啊！”
不是吹的，自家老板一出马，不管是靠颜值还是靠财势，就那个背影儿往哪儿一杵，就能吸引迷妹无数啊！
看看自家公司就知道了，别说迷妹了，迷弟都一大堆！
“算了，我跟你也说不清楚，你还在公司吗？赶紧下班吧！”
楚总吩咐一句就挂了电话，留下独自迷茫的郑助理。
发了一会儿呆，电话又响起，是出租司机师傅的，郑助理赶紧下楼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郑助理被自家老板两个大黑眼圈给吓坏了，还说不是恋爱，为情所困也不过如此吧！
他连忙给老板泡了一杯特浓黑咖啡，帮他提神。
但碍于这天事务繁多，他可没时间八卦，一直忙忙碌碌，开会开到快一点，中午饭都过了点。
正想点个外卖随便吃一口，只见老板拎着外套，叫上他，说出去吃。
楚总本来也不想和助理说太多，不过昨晚先是在咖啡厅发了会儿呆，回家继续反思了一晚上，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到底哪儿做得有问题呢？难道还不够诚意十足吗？
都已经亲自设套请君入瓮了，钱给得不够多吗？
还是这份工作太难了呢？自己的属下一向都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苦难也要上的呀！
只要工资奖金加班费员工福利给足，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关心，哪儿有不卖命的员工呢？
说好的“善用兵者，拔人之城而非攻也”，自己怎么还没摸到城边儿呢，城自己就跑了呢？
琢磨着就过了困劲儿，结果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好，早晨差点起不来跑步。
这扎着起来跑完步之后，稍微精神了一些，只是那两个黑眼圈却是顽固地不肯下去。
可是这事儿，他也没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想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吧，还是找小包儿聊聊吧，旁观者清。
于是，忙碌了一上午之后，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找了间公司附近的清净日料店，边吃边聊。
小包儿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坚决不主动开口，东拉西扯地聊些工作的事儿，以及点评一下菜品。
最终还是楚总在一片尬聊之中打开了话匣子，
“小包儿，如果说，一份工作，待遇很好，这么说吧，钱多事儿少，性价比极高，而员工依然拒绝，那是怎么回事儿？”
小包心说，有这样的工作吗？找我啊找我啊！
继而他的八卦雷达忽然“刷”地张开了，是说昨天那个应聘者吗？
不过他也不敢问，“啊？这个……我也没工作几年，所有的工作经验是跟着您这儿学的，不敢瞎说啊！”
“没事儿，这不是工作时间，就是闲聊，你说！”
楚总漫不经心地吃着一块加州卷，甜甜的沙拉酱味道刺激着麻木的味蕾，带来一丝轻松之感。
“我看网上说的啊，员工离职的两大原因，一个是钱没给够，另外一个就是心里委屈了，当然不一定客观啊！”
小包尝试说出自己的见解，说完吃了一颗烤银杏果，嗯，酥脆香甜。
“钱，肯定是够的……”楚总点头觉得有道理，逐条分析起来，
“心里委屈了？啧……这倒是有可能！”
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金枪鱼生，配上芥末酱油，鲜嫩微甜，略带咸辣的感觉共同刺激着味蕾，味道不错。
“是……有什么误会吗？”小包可不敢说老板让谁受委屈了，只能引导式提问。
而且，委屈了，面试才屁大点儿功夫，能有什么委屈啊，难道，老板指的还是那位钱同学吗？
吃了一口肥嫩的三文鱼腩，很肥很鲜，不错，嚼嚼嚼……
“误会？应该是没有什么误会！”
楚总一下子就get到了症结所在，其实还是那天他抱怨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激怒了她。
而事后虽然自己也觉得言辞有点过激，并暗中认同她处理问题的方式，却并没有试图去弥补。
反而还用她最在意的金钱问题去刺激她，从而形成了今天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那……难道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吗？女孩子嘛，抗击打能力确实是弱一些……”
包助理还敬业地违心地替自家老大挽回局面。
然而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老板可从没说过对方是女孩啊……
“你这叫刻板印象！”然而楚鑫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没有顺坡儿下驴，批判一下女孩子的矫情。
“现在女孩子也有很多能力很强，能独当一面的，不比男性差，尤其是她们还承担着更大的社会和家庭压力，很不容易。”
当然，不包括自己妹妹。
“那……那是怎么回事儿呢？”话都让老板说了，小包不知道该咋接。
只好闷头吃刚上来的烤牛肉，外焦里嫩，配上蘸料，还挺好吃。
“可能……是我真的错了吧……”楚总倒是并不讳疾忌医，对自己的问题直言不讳，吃一口甜咸适口的烤鳗鱼、
只是此时心情不佳，最喜欢的烤鳗鱼也不是那味儿了。
“啊……啊……”小包想说老板您怎么会错呢，一定是别人的错！
但又觉得拍马屁的味道太浓，同时又好奇，究竟是不是那位钱同学啊？
能让老板做出如此深刻的自我反省？如果是的话，有机会他一定要拜一拜她，吸吸欧气。
不过此时，还是啥都别说了，难得老板请客，埋头苦吃才对，话说这个北极贝味道真不错。
“那你说，在我做错了的情况下，该怎么挽留住这个员工？”
楚总岂能让自己的请吃饭的银子白费，务必要得到个答案。
小包努力咀嚼几下，咽下嘴里的北极贝，
“那个……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是真的觉得委屈了……只怕……就得让对方把这个委屈的事儿解开吧……”
其实他想说，道个歉就完了，但不敢。
但楚总的领悟能力是够的，
“那……是不是我道个歉，就可以解开这种委屈呢？”
喝了一口松茸汤，鲜香甜润，很爽口。
“我觉得应该是够了！真诚就是才是必杀技吗！”毕竟能让高高在上的楚总放下身段道歉的，只怕没几个人。
这要是再不给面子，也不必在职场上混了，打工人，还是得见好就收。
“好，就这么定了！谢谢你小包！”楚总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开心地又叫了双份的北极贝。
“咦？咦？”小包内心惊讶，怎么就定了？老板要去道歉了？
真的是钱同学吗，难道是因为老板让她受委屈了才对自己发那么大火？
啊啊，好想去看老板道歉啊！不过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好奇死了……
就这样，一顿饭，宾主尽欢，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午餐。
两个人捧着肚子回办公室，楚总还琢磨着要不晚上再去跑步机上跑半个小时……
而包助理同时还捧着一肚子问号，继续投入到自己的革命工作中去了。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楚总总算处理完所有的工作，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他拿出私人手机，看看钱青蚨的微信，那笔钱超过24小时未收，已经自动退回去了。
他刚想拨通语音通话，忽然改了主意，转而给小何同学拨了过去。
“小何啊，你好！谢谢你昨天你介绍的那个同学，各方面我觉都很满意，不知她回去怎么说的？”
他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看对方知道了多少。
……“啊，性格不合？呃……觉得不合适……啊，看来我好像无意中冒犯了她呀……”
看来钱青蚨没有多说，他可以继续套路单纯的师兄了，“啊，绝对不是职场性骚扰啊，这点人品我还是有的！”
楚总继续忽悠，
“我可能是表达了她好像挺缺钱的，惹她不快了吧！所以让她觉得不合适吧，怎么她真的很缺钱吗？”
“如果能解开误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聘用这位钱同学的！”
何师兄电话里大概说了一下青蚨家里的情况，听完了对方的陈述，楚总表示了感谢。
挂了电话，他默然，楚鑫錱，你可真行啊，还真是能在人家伤口上捅刀子！
难怪人家这样对你，不往你身上泼咖啡，已经是涵养很好，非常对得住你了。
结果还是你把咖啡撒人家衣服上了……
这位何师兄和钱青蚨果然是同乡，大学本科是一个专业上下届的亲师兄妹。
虽然不是太了解她们家的具体情况，还是大概知道，她是单亲家庭。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欠了一屁股债，她们孤儿寡母还债挺不容易的。
她妈妈在老家夜市上摆个摊子，赚钱还债养家。
而他这位学妹从上大学开始就四处打工，自己赚生活费，帮妈妈还债，却还能保持优秀的成绩。
她本来可以保送本校研究生的，但她却一心只想早点工作。
最后还是教授和妈妈联合劝说下，才答应读研，并在教授的推荐下考上了d大。
楚总听了之后，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叫钱青蚨的女孩。
为什么明明是在那么青春靓丽的年纪，却穿得那么朴素，还如此爱钱。
为什么明明一身傲骨，却在他金钱的诱惑下，眼睛会那么亮，软下了身段。
为什么明明从自己妹妹这儿受尽了委屈，却还是接受了自己提出的不平等条约。
然而她的一身傲骨却让她如此挣扎纠结。
如果不是家庭债务的拖累，让她过早成熟起来，她也应该是和自己妹妹一样来去如风，潇洒自在。
她会成为一个更加最明亮闪耀的人，而不是轻易地为五斗米而折腰。
面对一对倚财仗势不讲道理的兄妹，她完全可以死扛到底，一杯水泼上去，然后扬长而去。
而自己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简直是个无耻的混蛋，帮着自己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的妹妹用钱来息事宁人。
虽说是打着帮妹妹改邪归正的旗号，但内心深处，懒得为这点小事折腾，花钱买太平的想法却是真的。
然而对他来说的小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却是可能引起社会性死亡的很重要的大事！
幸亏她自己足够聪慧，能够让自己置身事外。
否则按照自己妹妹那个作死程度，以及现在网上的无脑喷子，是真的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所以这其中她所受的委屈也是可以用钱来抚平的吗？
如此想来，自己可真是个混蛋啊！
仗势欺人，此为错其一。
而错其二，在于他在雇佣之后的傲慢，不讲理，明明对方没有做错，还要被自己指责，又增加了一重委屈。
而自己还自作聪明地用那个没有法律效力的，所谓的君子协定去胁迫她。
一个负债累累，一直在辛苦地为生活打拼的小女孩，让她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难怪她对金钱和债务那么敏感，那么轻易就破防。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数字，对她来说却是如山一般沉重的负担。
即使这样，她也在努力地维持自己那或许在别人看起来可笑，但对她自己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一丝尊严。
在他的追问下，何谦君在请他保密的前提下，吞吞吐吐地说了。
她最近不知为什么辞去了所有兼职，还问他借了将近一万块钱，肯定是家里真的有困难。
所以如果可以把误会解除，真的希望能够给她学妹一个机会……真是个好师兄啊！
而作为当事人，楚鑫錱最清楚，这个给钱同学制造了无数苦难和财务危机的人，正是他本人……
是他逼她辞去所有兼职，又用道德绑架让她背负上了一笔本来不属于她的债务。
而这个小女孩却没有更多争辩，只是默默地地接受了这一切。
并在最短的时间内靠凑，靠借，把这笔不该由她来承担的债务还给了他。
难怪她那么急迫地再找兼职，可想而知，后边等着她的将是加倍的工作量，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
楚总自己也是有妹妹的人，想到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他不禁对那个瘦而不弱的小姑娘生出一丝怜惜。
同时对于她的傲气也挺佩服，尤其是，他也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道歉啊……
还是要非常有诚意地道歉……
楚总在不知不觉中，第一次对自己妹妹以外的女孩子这么关注起来。
而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孩子，已经越来越多地可以牵动起他的情绪，让他那缺乏共情的心，产生了一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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