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96(1 / 1)

“嗯。”希望心里藏着小心思,抿着嘴笑又不能给别人说,还唯恐高有才看出来她的捉弄,硬生生憋着笑。希望长得漂亮,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外面的树早就已经光秃秃,其他人脸上一道道的是被风刮伤的痕迹,偏希望仍旧细皮嫩肉的,白里透红的像白嫩的桃子看得人心痒痒,高有才看她一眼忙低头,两眼发直盯着书本上的字挪不开眼。

“我妈包了饺子,叫我喊你去吃。”高有才匆匆讲明来意,语速快又急,脸上窘得通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嘲笑了,她脸上的表情更生动,眼睛笑得都快要找不到,但这个样子偏更好看,高有才看了几眼低头又忍不住抬头。

发工资时候希望只留下两百块钱,把其他钱都送给高有才父母,算是对他们那晚收留的答谢。高有才的母亲乐呵呵收下,从那天之后时不时让高有才喊希望回家吃饭,希望想着总打扰不好,上次去还是上个月的事情。

厂里面一个月有三天假,希望对这地方不熟悉,放假时候就在宿舍躺着睡觉,这个月三天还未休,就对高有才点点头,“我和厂长商量下,他放行我才能走。”高有才哼一声,拍着胸口扬声说,“他是个老抠门,你先别和他说……诶诶……”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人揪住耳朵扯远,仍旧听得到厂长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及高有才的求饶声。

高有才从厂长那里把那辆四轮车借来,省去他们走着回去,高有才开起来顺手得很,有带着故意炫耀的意味,把方向盘打的像赛车一样,连地面上稍显规模的小坑洼都要绕过去以彰显高超的驾驶技术。

这里的人简单直接,对人好也不拐弯抹角,希望能感觉出来高有才对她的好意,在这样的地方,高有才的家庭条件不算差,模样不丑父母健在,有盖的房有地可种,对希望这样一无所有的女人来说,已经是上赶着的好人家。如果她生在这个地方,一定和高有才一样的敦厚老实,把男人当天把丈夫当所有依靠,老实本分地嫁人生孩子。但她不是出生在这个地方,这里是她躲难的贫民窟,她不知道自己能躲多久,想躲多久。

不得不说希望心里不甘心,在这里度过下半辈子,她不该这样过活。可这里难得的安逸,把希望性子里的急躁不安渐渐抚平,这难道不是她期望中的安乐窝吗?自由恣意慢节奏。

突然车子减速,希望的身子坐不稳要栽倒,还好扶住栏杆才稳住,前面的高有才扬着嗓门说,“这荒山野岭的竟然有辆好车,也不怕被劫了,是不是车坏了?”那辆车希望也看到了,黑色的车身停靠在路中间,看不到驾驶座上的人,只能看到车牌,她催促着高有才赶快走不要停车多事。

高有才在减速要停车,听不清希望说什么,便扬着嗓子问,“你说啥?”希望学他一样扬着嗓子喊,“快回家吧,饺子要烂了,晚了被你妈骂。”高有才嘿嘿憨笑,把要热心帮忙的事给忘了,加速往家里面赶。

在冒着黑烟的四轮车渐渐淡出视野,那辆黑色车子的车门被推开,一双黑色的长靴踏出来,那人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脖颈上挂着一条黑白格的围巾,眼睛看着四轮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露出惬意的笑,发动机突突的声音已经走远他仍旧站在路边看着。

车里的人探出头小心翼翼询问,“高爷,往哪个方向走?”

高再无让那人下车,说,“自己想办法回去。”说着开车掉头奔驰而去,留那个人摸不着头脑,来这荒芜的地方,连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影,减速准备打听路,没想到那噪音极大的破车竟然还高难度打弯差点撞上自家车子,还来不及咒骂就已经屁股冒着黑烟突突走了,高再无更反常,竟然下车看那破车消失的方向。

高再无怪得很,大家都看不明白。

高有才的母亲叫田桂荣,和表叔打过电话,说高有才已经开车回来,她掐着时间下饺子,饺子已经好了还没见人回来,站在门口等人。有熟悉的左邻右舍热情地打招呼,田桂荣笑呵呵地应和,那人问她等谁,田桂荣笑眯眯地得意说,“有才带女朋友回来吃饭,等他们呢。”声音里掩不住的高兴,那人对她表示恭喜,问什么时候摆酒席之类。

田桂荣对希望是极为满意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希望结过婚。希望模样好,赚了钱还知道上交,这可比村里其他家就知道存小金库的媳妇强多了,孝心是有,更重要的是吃过苦的女人会踏实过日子,才配自家那死心眼儿子,田桂荣越想越高兴,这不就是门外捡来的儿媳妇吗。

高有才把车停在村口,领着希望往村里走,一路上和人打招呼,有人见过希望就和她打招呼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有些不认识的就问高有才,“在哪找的媳妇呀?真漂亮。”说得高有才心花怒放,话说不出来只摸着头憨笑,不解释只顾着乐,一副讨着媳妇的傻小子的模样。

终于到了家门口,田桂荣抱怨他毛躁性子,忙拉着希望进门,嘘寒问暖问她苦不苦累不累,希望统统说不,又问了田桂荣最近家里的事情,甚得田桂荣的欢心,越看越喜欢。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酱油醋做出来的酱料,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比只有白菜帮的食堂饭要好得多,希望就吃了多了些。看得田桂荣乐得合不拢嘴,吃得多才能生,看希望的眼神就跟猪圈里要抱窝的老母猪一样。

饭吃完,田桂荣又拿出家里面的花生给希望吃,希望帮田桂荣把籽剥出来,方便以后做花生米。田桂荣坐在一边看看希望再看看儿子,看一刻都消停不了的儿子竟然跟小时候一样,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她自然知道儿子心里的小九九,把儿子撵走,拉着希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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