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外公(1 / 2)

在我记忆的长河中,最能击拍起浪花来的,恐怕要数我的嘎公(外公)了。

嘎公(外公)姓裴名辉,祖籍HEN省光山县南王岗乡小草楼村。1957年因为洪水泛滥,单身只影逃荒到HUB省广水市余店镇青山村。几经波折,被守寡的嘎嘎(外婆)招赘入门。当时已经有了妈妈、二姨和舅舅了,外公自然就成了继父,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嘎嘎(外婆)一直没有生下自己的伢子(孩子)。

嘎公(外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虽然不像伏尔加船夫那般强健,也没有诺贝尔奖金获得者那样渊博文秀,可他有淳朴善良的心地,坚韧不拔的毅力。嘎公(外公)大海一样深沉的爱,使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在童年的记忆中,舅舅总是自负得很。他把自己视作“电影明星”,将我的嘎公(外公),他的继父当成一个“庸俗的人”。

舅舅嫌弃嘎公(外公)“脏”,因为他的继父总爱和街上的小贩们在一起摆摊叫卖手工编织的蔑簸箕、背篓、箩筐。

所以舅舅从来不和嘎公(外公)同桌吃饭,不愿意与嘎公(外公)一屋睡觉;舅舅又嘲笑嘎公(外公)“苯”,因为嘎公(外公)的蔑片编制品挣不了几个钱;舅舅还嫌嘎公(外公)“丑”……

嘎公(外公)就不这样想了,他喜欢舅舅的小聪明、爱干净,会打扮,尤其是舅舅考入广水市(原应山县)第三高级中学后,会说:“拜拜!(再见)”,“哈罗!(你好)”,“虽当铺雷丝!(请坐下)”,“够得么灵!(早上好)”之类的一口流利英语。舅舅让嘎公(外公)引以为骄傲自豪,经常向小贩们夸耀自己的养子,如何如何有板眼(本领)。

舅舅经常在嘎嘎(外婆)面前夸白(颠倒黑白),以为有个这样的“低贱”的后老子(继父),感到在老师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嘎公(外公)在大街上卖大米,花生,白菜,舅舅上学,下课放学后都是绕道甩开嘎公(外公)走弯路。

逢年过节,嘎公(外公)从相距五十多里的山湾进城,来我家走亲戚(做客),每次来回都是步行,为的是省下钱给舅舅买的确良白衬衫和灯芯绒长裤。

伯伯(爸爸)很心疼老丈人(岳父),常在临别之际送些水果、油条、散子(油炸糍粑块)、余店橘子罐头、应山滑肉、马坪三鲜、孝感米酒,武汉热干面……作回赠礼物,可是嘎公(外公)总舍不得吃,说是要带回家给舅舅打牙祭(解馋)。

伯伯(爸爸)只好给嘎公(外公)买双份,并让嘎公(外公)当着我们的面吃下一些才感到安心。多好的嘎公(外公)啊,难怪嘎嘎(外婆)当初扛住公婆的责难,妯娌的白眼,豁出命来跟嘎公(外公)成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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