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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苏格兰和波本对视一眼,轻抿了一口酒液。

只有傻瓜在这个时候才会刻意去观察记录身边的环境和人们的动向——今日可是那个从来都禁止成员之间互通情报的,那个最为重视谨慎行事的隐秘组织的集会!

这七十二人里面必然有不是酒名成员的、也有不知真实身份是什么的、还有也在暗中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反应的。就连这场进行集会的大厦,想必在今日之后也会被组织直接弃用。

以组织以往的作风,为了彻底的不留下任何的痕迹,直接炸掉整栋已经有过多人知道的大厦都是极为可能的。现场交流所得来的情报也一样,其中必然有肯定会被组织判断为需要弃用的情报。

只是经过这样的一层筛选,就足够筚出一批心怀鬼胎的成员了。任何不够“忠诚”的成员,显而易见得都将被组织借机“割舍”掉。

——这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样。

…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做好组织分配来的工作,在确保“卧底”身份不暴露的同时,成为对“组织有用的人”,被组织留下,才能为公安夺取更多的情报。

地下酒吧内是安静的,只有偶尔才响起犯罪分子们的低语声,以及玻璃酒杯碰撞的声音。

过了半晌,门再度被打开,金发的贝尔摩德与身后背着乐器包的莱伊在众人的注目下进入现场。

而就在此时,一阵明显经过变声期处理的扭曲机械音响起。

“……欢迎你们,组织忠诚的乌鸦们啊。我是那位尊敬的大人的代言人,朗姆酒。”

居然是传说中组织的二把手亲自发言……?!

众人中有情报灵通的,此时屏住呼吸。

“嗯……”

“无论是纸牌也好,骰子也好、转盘也好,这些东西都是一种钝痛的折磨,你能懂吗?西格玛。”

“嗯……”

“有时,我常常会想,人类这种生物真的需要赌博这样的娱乐活动吗?这种看似运用了智慧,但本质上和野兽掠夺一样、具有即时性和命运性的娱乐,真的有存在必要吗?”

“……”

有着半边白色、半边紫色的奇异发色的长发青年不是很懂,他保持着沉默,坐在赌桌旁,手里紧捏着几张扑克牌。略长的发丝垂下,垂到他同样白色的衣袍上。

而在他的对面,同样坐在桌前的老板双手撑着下巴,牌随意扔在桌子上,表情深沉地如此说:“……这真是个哲学问题啊。你说是吗,我亲爱的西格玛?”

西格玛:“…………”

西格玛:“……劳先生,请您把牌捡起来,我们的赌局还没有结束。”

装修豪华而又对称的金灿灿包厢内,除却无关紧要的装饰品以外,最为明显的,便是房间最中央的那张铺着暗红色天鹅绒桌布的四方形赌桌。

赌桌的两侧,圆盘状的筹码堆积着,桌上则是胡乱叠放着的纸牌,显然这是在进行着,以什么为赌注的什么纸牌游戏中。

——他们在进行赌博。

【笑死了,这人赌不过怎么还在耍赖嘛!】

【悲,给人点体面嘛,毕竟堂堂赌王被刚入赌场不到几个月的小新人暴虐,人家老板也是要面子的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而且更惨的是虐爆自己的对方还是自己的搭讪失败对象!】

【噗,不要提搭讪这回事啊,想想我就忍不住笑~】

看着漫天漂浮的弹幕,西格玛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依然劝道:“劳先生……耍赖是没有用的,而且我们只是在玩私下的小赌局而已,赌注也不过是今晚的一顿晚饭,您不必这样。”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金发的赌场老板原本微笑着吊儿郎当地斜倚在椅子上,听了他这番话却一愣,然后仰头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悲鸣:“噢!……我可爱的西格玛,就连胜利宣言都如此的善良!”

“所以为什么是不对称……为什么你一定要染那个完全不对称的发色……!我的对称美人……”

西格玛:“……”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一半白一半淡紫的头发。

距离西格玛染完头发被堵在房间里搭讪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而这位据称是历史最疯狂赌徒,约翰·劳的传人——赌场老板,在那日之后像是对他提起了巨大的兴趣,几乎每天都会来找西格玛聊一聊。

在这一个月内,西格玛在赌场内的排名变得更高。现在当他行走在赌场内时,已经再也没有了像之前那样赌输了便恼羞成怒威胁他的人了——在这阿尔及利亚的地下,谁不知道奇迹赌场冉冉上升的新星,赌桌上的西格玛?

甚至有人私下断言,老板说不定都赢不了这位来历不明的赌术天才,他让人们看到了全盛期的赌王的影子。

——只要三年一次的赌术大会再次召开,他极为可能接管奇迹赌场,成为新的赌王!

而这位对西格玛有着极强兴趣的老板,也从旁观他眼中的“小美人”的赌局,再到心痒难耐自己下场与西格玛对赌起来。赌注通常不大,一般不过是要求西格玛“把发色染回去”、“与我共进晚餐”、“收下这束玫瑰”之类的。

西格玛不是很擅长拒绝这样的人,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目前所在的这片势力的管理者,每次也只能苦笑着接受老板的赌约。作为等价兑换,他下的赌注也很小,通常只是“晚餐”、“明天不要来骚扰我”之类的小事情罢了。

在这一个月内,两人共进行了十多场赌局——但胜率几乎是各占百分之五十,不分上下。

这其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和他对赌的对象,可是那位赌场的老板,体内流淌着约翰·劳血脉的赌王啊?

西格玛对自己的真实实力有些不确定,但弹幕总是会给予他意见和鼓励。

【今天一定要宰老板一顿!西格玛,我们去地下赌场最底层吃点好的】

【不对不对,要吃好的当然要回阿尔及利亚地上啊,赌场的一切都归老板,他请客甚至都不用付钱,高级餐厅的饭反而更贵!】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缺不缺德啊,怎么这么精打细算,我也赞同去高级餐厅!】

【高级餐厅+1!】

【高级餐厅+2】

【观众“十冬季”赠送了五个小礼花,并留言:高级餐厅吃好的!】

去餐厅啊……也不是不可以,但其实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其实只是件小事,但西格玛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今天早上的时候,西格玛收到了来自纯白的短信——上面那个自称“森医生”的日本分会管理人说,西格玛在阿尔及利亚一个人待太久了,最近外面的世界不太平,要再派一个纯白的同伴也来阿尔及利亚,保护他的安全。

虽然身在地下赌场与世隔绝,但关于纯白最近的事,西格玛也不是不知道,毕竟只要打开了电视机,几乎每个电视台都在讨论着有关“纯白”和“酒名组织”的事情——其中有对纯白的猜测,但也不乏对纯白救下整个纽约中心大厦的赞美之言。

自己的归属之地是这样被人夸赞的地方,西格玛心中也感到一点快乐。

他在心里向直播间观众们问道:“请问,大家知道要被派来阿尔及利亚的那位同伴是谁吗?他会在什么时候抵达呢?”

【啊……他啊,小气鬼淡岛没在他身上搭直播视角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呢w】

【是个发色很显眼的人啦,只要看见西格玛就一定能认出来ww!要相信你们马甲之间的心灵感应~】

【差不多就这几天了吧?我之前在教会那边的直播视角,听说过他应该早就出门了才是】

【嗯嗯,西格玛出去吃饭吧,我去给淡岛打赏催催他给那边也开开直播视角,如果他到了我们就告诉他西格玛在哪的】

是这样啊。

如果不能和同伴一起共进晚餐的话,那就随便了。于是西格玛点点头,对赌桌对面的老板说:“……劳先生,不如晚上的晚餐,我们一起用吧?”

“我想外出去别的地方看看。地点就定在阿尔及利亚北的那家顶楼餐厅可以吗?”

他看起来挺可怜的。

“诶?”

原本失落着的老板一愣,随即高兴起来:“什……美人儿你……!我当然愿意!”

西格玛美人一直都拒绝与他共进晚餐,就算是赌赢了也只是让他付账,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出门!

这可不得了了,虽然是不对称,可是那毕竟是西格玛啊……!今晚这不得必须给他安排一个记忆深刻的浪漫之夜!

有着一头橘发的柏村春也从阿尔及利亚的机场走了出来,他压低头顶的礼帽帽檐,深呼吸一口气,属于热带的潮热空气充斥着胸腔。

……终于到了,阿尔及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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