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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说,那只是石头的颜色。”李卫华训斥儿子,但明显底气不足。

众人都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却因太过恐惧而不敢说出来。

景泽阳同样背上发寒,但丰富的经验使他不至于惊慌失措。他目光缓缓扫过天顶与墙壁的连接处,最后落在紧闭的石门上。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众人便看到小女孩安洁举起手,指着门的上部。

“天花板在下降。”她说。

安洁指的地方是他们进来的那扇门的上方,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仔细些看,便会发现不太对劲。

这扇门本来是朝里打开的,最上面的门缝与石头天顶之间有一段距离。

可现在,石顶压在门的上方,遮住了门缝。虽然不明显,门已经没有当初看上去那么狭长了。

“我操!不是吧!”西装男走到石门边,尝试推门。但厚重的石块纹丝不动。

随着他的动作,一点极细微的隆隆声响起,石顶在众目睽睽之下下降了一厘米不到。

众人骚动起来。

“这,这不会压死我们吧。”浴袍女声音颤抖。

“所以,这地上和顶上的红色,真的是血?”男大学生战战兢兢地问。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脚下。那斑驳的凹凸不平的暗红色瞬间有了形状,好似一个个人形,甚至发散出一股铁锈味,令人窒息。

好几个人捂住鼻子。现在他们明白屋里浓重的腥臭味是来自哪里。

然而,本来石顶的下落速度缓慢到无法察觉,在他们发现后,速度陡然加快,已经是肉眼可见了。

轰鸣声也越来越大,几人再抬头时,石顶明显又落下了几厘米,已快压到墙上那一排火炬。

石顶下落的速度即使加快,要通过一个人的厚度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压成薄片,这种死法太恐怖,所有人都快濒临崩溃。

“不是吧…”大学生发出一声□□,浴袍女则浑身发抖地哭起来。

浴袍男的浴袍被冷汗浸透,他癫狂似的自言自语:“我知道了!这屋子,它就是个陷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谁!谁带我们来这的?”他小眼睛盯住宁迦渡。“我就说他是信徒,你们都不信。”

“别他妈废话,先想想怎么出去。快来帮我开门!”李卫华怒吼,一边拼命推门,大学生立刻冲过去帮忙。

门自然是纹丝不动。

“或许我们应该先解开谜题。”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景泽阳。

几人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齐刷刷地看向宁迦渡。

令他们吃惊的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宁迦渡竟然还在对着地面上的古文字沉思。

景泽阳虽然还算镇定,但也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们要被压死了。”他握住他的手腕。

宁迦渡这时才如梦方醒的抬头,顺着景泽阳的手指向上看。然后平静道:“啊,开始了吗?”

景泽阳:??

所有人:!!??

听他口气好像什么节目开始了一样。

“你知道石顶会下落?!”浴袍男瞪圆了眼睛。

宁迦渡说出他判断的依据。“石顶和墙壁不是一体的,地上全是被压扁的人。这是显而易见的。”

呕!浴袍女发出干呕声,小朋友们哭得更大声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李卫华大声问。

“我以为你们知道。”

谁知道自己会被压成肉饼还能这么淡定!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宁迦渡。

景泽阳再次感叹宁迦渡异于常人的大脑,不,或许不是大脑的问题,他情感认知方面一定有障碍。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你看懂这些字了吗?”

“其实不难。”宁迦渡目光落回字迹上。“这4种文字的前面部分都是一样的。可以通过最短的甲骨文来解读象形文字,再通过象形文字解读楔形文字。翻译过来大意是,行于此暗夜,需心怀勇气,手执光明。”

“这是什么意思啊?”众人都看向宁迦渡等着他解释。

宁迦渡环视石屋,“这些火炬,应该就是所谓的光明。手执光明就是…”

不等他说完,几个人立刻奔向最近的火炬。

火炬摆放的位置有高有低,最低的一支即使是浴袍女也能轻松够到。

“等等!”宁迦渡难得说话大声。“象形文字区分阴阳,拿火炬的必须是男人。”

浴袍女连忙收回手。剩下的人也不敢再动,生怕还有什么要求。

果然宁迦渡接着道:“楔形文字表示的数量是单数,所以,只能一个人拿。”

大学生抖着嘴唇。“学长,你就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吧?”

宁迦渡指着最后几个字迹:“米诺斯文字指示了方位,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解读出来。抱歉。”

众人刚生出的希望被他这一句话给浇灭,一个个垂头丧气。浴袍男疯癫似地冷笑:“呵呵呵,废话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死。”

景泽阳心里本就焦灼,被浴袍男的讥讽激怒了几分。若不是还在扮演安洁,他早一拳揍过去了。

他转身拉住宁迦渡的手。“你不用道歉,走出迷宫并不是只靠你一个人。”

大学生也有了精神。“小姑娘说得对,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来,尧尧怯怯地指着一处墙边。“那里的地面血迹少些,是不是说明逃过去的人被压死的比较少。”

李卫华这次没教训儿子,他几步跑过去,疯狂地在墙壁上摸索。

“机关,一定有机关,我不要死......”

景泽阳听到有人快崩溃的自言自语。

在迷宫里待了这么久,这些人一直紧绷的神经因为突然的变故已经快支撑不住。连一直乐观的男大学生脸色也煞白得可怕。

只有宁迦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死亡威胁好似身外之事。

他若有所思地走过去,忙活了半天毫无所获的几个人立刻把墙边的位置让了出来,等着他来开路。

他们的眼神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在这个略显单薄的青年身上。似乎他手里有打开石壁的钥匙。

景泽阳有瞬间的违和感。

奇怪,为什么大家突然都这么信任宁迦渡了?即使一直怀疑宁迦渡是信徒的浴袍男也按他说的做?

这些人动不动就要抓出信徒,可他们难道没发觉,他们已经完全在依靠宁迦渡的指引来前进。

“信徒的使命是带路。”这是宁迦渡自己说的。

如果,这人一开始就没有说真话呢。什么第一次进入游戏全是假的。

如果,他才是真正的信徒!

所以他才能这么轻松镇定!

景泽阳顿觉一股寒意蹿上脊背。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个人从来就不老实。

他警觉地看向宁迦渡,玩具熊垂在身侧,随时准备放手。

但宁迦渡什么也没做。

被或期待或警惕的目光包围,宁迦渡恍若未觉。他连墙壁都没碰,只抬头静静看着,目光扫过整面墙壁。

忽然一声响,众人吓了一跳。是最远处的火炬被石顶压灭了,碎片掉在地上。

石顶更低了。

众人惊魂未定,啪!啪!又有两支火炬熄灭。光线明显黯淡下来。

“快点啊,不是说要拿火炬,再不拿就没了!”李卫华催道。他个子最高,石顶已经落到离他头顶十几公分的高度,他忍不住缩起脖子。

啪!啪!啪!

围绕石壁的火炬一支接一支被压断,熄灭。空旷的石屋内越来越暗。众人也越来越沉不住气。

石顶压上西装男头顶的时候,宁迦渡终于开口了。

“行于此暗夜的意思,是要等火炬全部熄灭才行。”

“那要是火炬都碎了,还怎么手执光明?”李卫华问,他已经必须弯下腰才能不碰到石顶。

“这里的这一支是最低的。”宁迦渡不像解释倒像自言自语。

最低的火炬,

行于暗夜,手执光明。

心怀勇气。

景泽阳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从第1支火炬被压碎,宁迦渡的表情就轻松了很多。

他嘴角不由浮起轻快的笑,对宁迦渡道:“要吹蜡烛了吗?小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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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明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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