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许从一个苹果开始（2 / 2）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柳谢无奈，去了图书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当一个人命中注定在你的人生中出现时，无论你怎么躲避，最后都逃不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会不会正是柳谢想要表达的“量子纠缠”？
当然，柳谢并不关心陈辞是否就是他的“命中注定”，陈辞也没有理会眼前的小插曲，他浑浊的眼睛只是盯着一个同样去图书馆的人，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生。女生好像有所察觉，回头望向陈辞的方向，二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视。
只是一瞬间，陈辞转身离去，手里的烟头被他紧紧握住。掌心传来的灼烫感让他的思绪回到了久远的那一个夜晚。
凌晨的钟声，混沌的大雨，不安的教堂，泰晤士河旁的怒吼......还有，她的血！
“该来的，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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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谢遵守约定来找陈辞的时候，已经是周二傍晚了。
陈辞还是那副老样子，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邀请柳谢进了家，便自顾自去了厨房忙活。
“刚吃完饭，碗还没洗，你先随便坐会儿。桌上还有些水果，我自己种的，你喜欢就吃。”
柳谢有些拘谨，连忙点头，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
出乎柳谢意料，陈辞的房间不算大，但收拾的很整洁，生活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阳台上摆了几盆蝴蝶兰，桌旁的方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一个笑得很灿烂的年轻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女人，背景是位于伦敦的大本钟，女人站在泰晤士河边，依偎在男人怀中，笑得很幸福。
柳谢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审视照片上的男人，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柳谢很肯定这就是年轻时的陈辞，那边上的女人，就该就是师娘了吧。
柳谢壮起胆子问了句，“陈教授，您一直一个人吗？师娘呢？”
厨房里传来陈辞声音，“你师娘死的早，一个人十几年了。”
“哦哦，抱歉。”
哪壶不开提哪壶，柳谢尴尬的搓着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陈辞这时正好出来，脸上丝毫没有被冒犯的表情。
“说吧，还是上次那个问题吗？”
“是的是的。”
陈辞自顾自走到阳台上，背对着柳谢点上一根烟，“仔细和我说说，你梦见了什么？”他斜靠在阳台边，懒散地望着傍晚的夕阳，天边极尽处，黯淡的阳光若有若无，夜幕即将到来，笼罩着他的脸庞混沌不清。
“在梦里，有一个人在对我报数字，让我记住这些数字，随后一声刺耳的尖叫，我就被吓醒了。”
“数字，是什么样的数字？你上次说的有人向你传递信息，指的就是这些数字？”
柳谢挠挠脑袋，“是的，这些数字就是信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直到我想起我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一个侦探游戏，把凶手的名字藏在数字里。具体来说，找到一本参考的书，在书里，找到凶手名字的字，然后记下这个字在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每三个数字，就代表一个字。”
“听起来很简单，所以，这本书你找到了？”
太阳已完全落了下去，陈辞不知何时已坐在柳谢对面，房间里的声音落针可闻，只有淡淡的烟味弥漫房中，显得有些虚幻。
柳谢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找到了，是我一个叔叔送我的一本旧书，类似于小时候看的《格利佛游记》，主要讲的是一个侠客去四处游历的故事。”
陈辞循循善诱，声音有些虚无缥缈“那么，信息是什么呢？”
柳谢很笃定地回答，“就是人名，这样的梦，我一共做过三次，最近一次是三个月前，梦里的名字，是我班上的同学，也是现在上沪大学工商管理系的学生——王舒！”
“那么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四岁那年。”
“具体时间。”陈辞轻轻敲着桌子提醒。
“98年。”
房间的空气似乎一瞬间凝固，柳谢却浑然不知，陈辞慢慢坐直了身子，吐出最后一个烟圈，问道：“名字。”
“陆有为。”
陈辞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表情明显舒缓许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人对你有影响吗？”
“前两个都没有，只有最后一个王舒......”说到这里，柳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陈辞不合时宜笑了笑，露出阴森的牙齿“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勇敢呀。”
“行了，你这事我大概知道了，有很多理论，都能支撑你的说法，不过这些理论大多是精神方面，和量子物理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正好，我有个朋友是精神科医生，过几天我帮你问问。”
“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陈辞起身送客，柳谢也不敢多做逗留，回了句谢谢老师，便拜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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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莫名很冷，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着几颗，回到宿舍的柳谢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不是因为陈辞早先的话，而是他一回来就发烧了，不止是发烧，而且全身疼痛难忍，他挣扎想起身，无力感却喷涌而来，从来没有过的窒息感从脊髓一直到心肺，想要呼喊，却发现连张嘴都是奢侈。奋尽全身所有力量，他勉强昂起了头，苍白的脸惊恐地看向窗外。
窗外，一条银河横挂天际，漫天星云沸腾滚荡，无数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互相碰撞着，迸发出万千星火旋转着向他飞来，宇宙深处，宏大的钟声鼓荡，他只看见星星之间链接着数不清的奇异光点，
然后，他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