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千秋_分节阅读_第74节(2 / 2)

  萧无谏挟着人的腰身把她抱坐到身前,手搭在她腰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笑道:“柳柳这样聪明,朕奖励你好不好?”

  交望之中,他就像每个昏聩的君王讨好自己的宠妃爱姬,只期博之一笑那样道:“不如此事就柳柳来主审,想审出什么结果,便是什么结果,朕全不干涉。”

  全不干涉,因为谁也不无辜。

  看似昏聩,这却是一个帝王最无情又理智的决断。

  对旁人。

第64章 考验

  善善几乎掩饰不住对沈贵人的恨意。

  这恨意没有一分一毫的作伪。甚至但凡在场之人,都能从她不时望去的目光中,感受到那股仇视。

  若说真是沈氏害得她体肤有损,带上了终身难褪的丑陋疤痕,倒也说的过去。

  孟绪在暗处观察了许久,才走入大殿中。

  帝王已先一步离开了,把隋安留给了孟绪,给她镇场子。

  隋安道:“陛下今日同闵大人约好要比箭术,椒风殿中一干人等、一应事宜,陛下都已交给意婕妤处理。”

  隋安这话等同帝王的口谕,自然没人敢当面反驳,若非如此,沈妙嫦连日来镇压的脾气恐怕都要在一个瞬间霍然爆燃起来了。

  孟氏凭什么?

  无权无位,不过是个婕妤而已,放在以前,婕妤见了她也是要点头哈腰行大礼的。

  什么叫所有人都交给她处理?

  孟绪倒是在主位上坐得坦然。她没有先点破今日要办的这桩官司,却先指了个宫人道:“去趟昭阳殿,向陈妃娘娘把承露阁的宫人尺素借来一用。”

  自从沈氏搬离了仙都殿,住的便是仙都殿旁的承露阁。说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日日只能看着自己从前的居所,追想当年的风光和辉煌。

  可……为什么要传尺素?

  所有人都糊涂了。

  尺素揭发沈氏损毁意婕妤翟衣的事今早宫里也有风声传开,可若是为着这件事,陈妃都已在着手处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意婕妤一声不吭把担子接过去吧?

  陛下若真是这个意思,高低也要先知会过陈妃才是。这点尊重,他还是会给陈妃的。

  可若不是这件事,又是什么事,竟会与尺素也有涉呢?

  实则早在看到江太医的时候,善善就有些发慌,她同帝王控告沈氏的时候,可没有提过与太医有关的半个字。

  但她没有自乱阵脚,兴许江太医被传召至此,不过是为了验看她手上的伤是否是日又枯所致?

  可现在,孟氏竟让人传尺素,这比帝王从昨夜到今日的久久不作为更让她忐忑。

  她是发现了什么?

  尺素来的很快,陈妃听说陛下有令,没有半点为难便放人了。

  昨晚过后,尺素就被留在了昭阳殿。毕竟她已然做出背主的行为,不管是真是假,一旦回了承露阁,怕都是小命难保。她作为重要的人证,不能出事。

  尺素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憔悴,唇色更是苍白,看起来在昭阳殿待的也并不安稳。

  陈妃不能仅凭一个宫人的证词就对宫嫔用刑,那么也就只能从她下手了。

  她没少吃苦头。

  可神色却很坚定,一跪下,不等孟绪开口审问便道:“婕妤的翟衣确实是沈贵人指使人剪毁的,奴婢绝无虚言,无论问多少次,用多少刑也是一样。”

  孟绪倒不以为怪,这件事尺素不会改口,自在情理之中。

  若尺素始终不承认是污蔑,陈妃纵使对人用刑也至少有个限度,可若一旦承认了诬告主子,不管是宫中的刑罚还是沈氏的怒火,都不是一个小小宫人所能承受的起的。

  此刻,孟绪端着一只素瓷的茶托,缥青的茶汤清莹见底,持盏不饮,闲闲半垂着眼道:“此事自有陈妃娘娘明断,今日我传你来,是为了另一桩事。你既肯以大义为重、向陈妃告发自家主子的阴恶行径,想必对沈氏旁的阴谋,也不会知情而不言?”

  尺素闻言,许久没有抬起脸来,长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翳。

  她怎么忘了,沈贵人这些年做的恶事也实在不少,椒风殿被打杀的冤魂都有好几条了。只不过这些苦主大多早已没有了与她抗衡的能力而已。可若是有呢?

  尺素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扳倒旧主的绝佳机会……从她决心报复沈氏开始,就早已没有回头路能走,沈氏不倒,死的就是她了。

  “奴婢一定知无不言。”她把头磕得响亮。再抬起时,坚毅的神色之欲又闪过几珠泪光,“婕妤可以相信奴婢!当初奴婢被所谓的主仆情分蒙了心,一心只愿主子安顺如意,甚至枉顾黑白是非。没想到沈贵人却要将奴婢赏给康云做对食!奴婢才终于看清她是怎样一个人。自那时起,奴婢就决心痛改前非,再不会助纣为虐。对了,这件事是青杏亲耳听到的,她可为奴婢作证。”

  尺素故意抖出自己与主子的恩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借此做文章,来质疑她的口供的真实性。

  她自己先把这仇怨坦明,虽然不能借此洗清构陷沈氏的嫌疑,却可以让大家先入为主以为这是她弃恶从善的契机。

  毕竟,这本来就是她与沈氏反目的原因所在,是天大的实话。谎言往往在真假搀半时候,才最不容易被戳穿。

  如若日后还有人拿这个说事,她也可以反问那人,她为何要主动说出此事呢?

  孟绪如何不懂这里头的蕴意,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以她对尺素的浅薄了解,这不算个最最聪明的女子,却能在这时候想到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看来是蛰伏许久,心里已计较过千百遍了。

  她似乎接受了这番说辞:“那好,我且问你,你可知沈贵人曾经给善婕妤也下过‘日又枯’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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